么回来了?昨儿我还和你嫂子说呢,从前咱们仨成天在一处,现下你嫁了人,住到了府城去,要见面比登天还难,我竟有些不习惯,没成想,你今天就蹦出来了!”
“你不许笑。”
叶连翘可没他那么好心情,狠狠剜他一眼:“受伤这么大的事,之前为何不告诉我?回信里嬉皮笑脸说什么这一向忙得厉害,手都折了你还忙?忙个鬼!”
“没折没折,就是骨头裂了点缝而已。”
叶冬葵很憨厚地嘿嘿一笑,紧接着却是一怔:“等会儿,你说什么信?”
叶连翘:“……”
真的有鬼哎,她明明写了信回来,他还回了信,现在是在装傻吗?
该不会……
她心里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一股闷气冲上头顶,险的厥过去:“八月里我给你写信,因我开了铺,所以想让你帮忙打造以前咱们用的那种小木头盒子,很快你就回了信,说这段时间非常忙,只怕腾不出空来——这信你不知道?”
“你傻呀,八月初我的手腕子就伤到了,你让我怎么回信?压根儿就没瞧见!还有,你开了铺子,我怎地一点都不晓得?爹也没提过……”
叶冬葵比她更愕然,愣了愣,转头望向屋里,眼中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
“可是,我的笔迹你怎会认不得?”
“我还真认不得……”
晓得他和自己想到了一处,叶连翘忍不住苦笑。
她和叶冬葵从前朝夕相处,正因为如此,彼此间需要用到笔墨纸砚的机会就非常少。没怎么瞧见过,自然也就留不下什么印象,没成想,倒给人钻了空子了。
“跟我说实话吧。”
她生生将冲到嗓子眼的火气又给咽了回去,拣张小凳子一坐:“你俩要是再瞒着我,往后我不认你们。”
就在这时候,小丁香悄声没息从旁边蹭了过来,幽幽道:“二姐,我想你需要的是我……”
“走开!”
叶冬葵忙斥了她一声:“你这包打听,什么都知道,要说我自己会说,用不着你多嘴。”
然后便往地下一蹲,抬手摸摸叶连翘的头:“还真生气啊?没瞒着你,我这手腕子,真是被那羊角锤砸伤的,我之所以没让那人赔汤药费,不是因为不愿撕破脸皮,而是……这事儿怪我,怨不着人家。”
叶连翘抬起眼皮:“为什么?”
“咳!”
叶冬葵打了个唉声:“那羊角锤吧……不是失手掉下来的,是那人在修葺房顶的时候,嫌它碍事,给扔下来的。扔之前,提醒了我一声儿来着,可那两天我有点精神不济,正走神儿呢,这不就……一下子没躲开。”
“你怎么会精神不济啊,你才多大年纪?”
叶连翘抬头狐疑地看了看吴彩雀。
“看我干嘛?”
吴彩雀登时闹了个大红脸:“连翘你这会子还有闲心使坏!”
“不是她,不是她,你嫂子挺好。”
叶冬葵忙摆摆手,失笑道:“你还真是嫁了人了,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段时间,冬青不是快出生了吗?爹让我给他打造个小床小马什么的,说起来不赶着用,却催得还挺急。我想着,再怎么说是我弟弟,这也是我该做的,就没推,白日里干活儿,晚上回来还要赶工,觉睡得少,自然就……”
叶连翘这下子是彻底明白了。
什么叶谦催他?就算是偏见吧,反正她就认定了,这绝对是那秦氏的主意!若不是她逼得紧,冬葵也不至于白天没精神,连个羊角锤都躲不开,晓得自己脱不了干系,自然要想办法遮掩,否则,何必冒充冬葵回信?
倘或这封信落在了叶谦手上,他或许还不至于将这事儿瞒下,毕竟他是当爹的,不必担心自家闺女发恼,但秦氏嘛,可就不一样了。
“你俩是不是傻?!”
叶连翘实在是有点压不住火儿,霍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声音大了些,惊得一旁的夏青和阿杏都猛然抬起头。
“干活儿干不过来,你不会推吗?外头的活计不能耽误,家里人便理当体恤你一些,不过是小床小马,就算造出来,那小孩儿现在能用得着?”
她指着叶冬葵的鼻子就骂,然后转头看向吴彩雀:“还有你啊嫂子,我一向觉得你并不是逆来顺受的脾性,如今是怎么了?换屋子你不言语,我哥受了伤你还是不开腔,最不济,告诉我一声儿也好啊,你俩真是要气死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