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天河洗澡

说：“您看。在草丛后边，三人走出来两个。”

    宇航说：“另一个人，在暗地里作保卫。”

    两人来到三人跟前，弯腰一礼，手比划多时，不知讲些什么。对方短发低个儿，手在空中比划几下，点了点头，一头攮进河水里。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人没有露出水面。宇童担心说：“完了。人定被水淹死。不然……。”

    “死不了。”宇航说：“久练出真功。他们生长在山水边，练就一身，潜水爬树好本领。”

    宇童问：“我们天天学，是不是也能学成？”

    宇航说：“不可能。因为，他们身上有，祖祖辈辈遗传下来的，退化性基因。”

    “您看。”宇生说：“人头露出了水面。”

    宇航说：“据人讲，他们在水下，能少量换气。”

    宇童说：“这叫行行出状元。”

    宇生说：“你们看到没有？他两手掬着一个，尺长黑青头红尾巴鱼。这真叫，‘渔夫赤臂空拳下水——白手拿鱼。’”

    宇童说：“第三个人从草木阴后，也钻了出来。您看他，如‘老鼠出洞——一步三望。’有点小心过度。”

    宇航说：“这叫。‘看风使舵——稳着来。’”

    宇生说：“如，‘蚕姑理丝——细来细去。’”

    捉鱼人出水上岸，向客人深鞠一躬。嘴里唔唔呀呀几句，顺河岸向上游走去。接着，长发人口里说着，手在空中指来划去。然后，手拉小孩随追抱鱼人。

    “完了。”宇童说：“该星球人，给外星人吃了‘闭门糕’。”

    宇航说：“宇童哥没有看懂，就胡乱猜疑。主人说，走吧，到我家去，给您吃‘红烧鲤鱼’。”说完又说：“看！三人随后跟了过去。”

    来至一个院舍前，主人大开双扇门，立在门外两侧，彬彬有礼。宇童说：“人样长得不怎的，肚内一副好心肠。”

    进门后，主人摆好桌凳，让客人坐下。端来茶水，放在桌上。不知说句什么，然后，两人分工合作，破腹杀鱼，抱柴生火。不多一时，做成饭菜一桌。

    按人放上四双竹筷，拿来自己做的米酒，倒满四碗。主人再三相让，客人只好入乡随俗。酒过三循，饭吃十成。酒足饭饱，撤去桌上饭菜，换上茶水。

    知道客人是来此地考察，搬出万年祖籍家谱。从头打开，一页一页让客人看。

    客人看看家谱上，古人画像，再看看身边的主人。说：“模样略有变化。”

    主人说：“是的，莫名其妙。山上人越来越像猴，猿。水边人愈来愈接近鱼，蛙。”

    客人说：“以后，你们不要近亲结婚。不要老模仿一类动物，长做一种工作。要多动头脑，常练四肢五体。”

    主人说：“我们，平均人活四十八，六个孩子能保仨。人活五十古来稀，天灾**病频发。吃喝穿戴挺方便，人少物多天地大。”

    宇生说：“这里人，鼠目寸光。‘低头走路——只看脚前。’自己管不了自己，任大自然摆布。日积月累，成了这个模样。”

    宇童说：“懒人逻辑。顺其自然，，任命由天。”

    宇生说：“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只知向动物靠近，没有想着发展自身。”

    三人说话之间，影幕上一闪，图消音熄。宇童问宇航：“怎么不演了？看个有头无尾。”

    宇航说：“不是有头无尾。是你看起来没个完。”

    宇生说：“这个星球上，风俗不好。吃饭时，没见长头发人和小孩。”

    宇航说：“正常现象。饭桌上，大人们往往谈些事情，小孩在此不方便。”宇航说着话，忽然感到身上衣粘皮痒。问道：“你们想不想洗澡？”

    宇生说：“想。飞船上有浴池？”

    宇童说：“我最爱玩水。在家时，热天，一天两下塘洗澡。”

    宇航说：“飞船上没有浴池。不过，我可以领您，去一个有水的地方。怕就怕伯伯不同意去。”

    宇生向飞船外，洒了一眼说：“你宇航，‘翻看石榴皮——点子多。’骗了宇童哥哥，骗不了我。宇宙星空亿万里，哪有一条流水河？”

    宇航说：“这里的星球，我晓你不晓。飞船右前方有个小彗星，中节是水两头冰。水温高达三十度，沐浴好玩又卫生。”说着瞅了下宇童和宇生。“怕的是您俩不敢去。”

    宇童说：“‘人有上天胆，敢造上天梯。’没有芭蕉扇，敢过火焰山。”

    宇生说：“‘虎不怕山高，鱼不怕水深。’‘我是属龙的——水国之王。’”

    “什么属龙？”宇航说：“我看你是叶公好龙。”

    “有水就有气，有气就有风。”宇生说着问：“可有地方停放‘飞船？’”

    “没有。“宇航说：“飞船停在半空中。”

    宇童担心说：“‘老汉爬山——要实踏实‘石’。’一脚蹬空丧性命。”说完又说：“提起彗星，我发立肉跳心惊。”

    宇生说：“宇童哥哥，被‘彗星’吓破了胆。”

    宇航自吹道：“他宇生不是我宇航，我宇航不是他宇生。做事心中我有数，做事从来不落空。”

    宇童说：“人人皆言自己好，无人给人脸贴金。”

    宇生说：“你宇航胸有成竹，在黑暗星球上，一住就是两年多。要是心里无数，还不把那个星球住穿。”

    宇航笑着说：“宇生哥哥是，‘人家哪里疼，偏偏向哪里戳。’‘哪壶水不开提哪壶。’您说去不去？”

    宇生说：“去！有稀罕物不见是傻子。”

    “我不信。”宇童说：“宇宙哪有这样的彗星。中段是水，两端是冰。”

    宇生说：“不稀奇。你们地球上，不就是赤道热，两极冰吗？”

    宇航说：“我已讲过。我们愿意去，伯伯不一定应许。”

    宇生说：“‘口袋里倒糡子——装糊涂。’你宇航是领路人，你到哪里，我爸爸跟到哪里。”

    说完，宇航调转飞船，飞速提到最高点。宇生爸爸在后穷追不舍。心想：“宇航这孩子思家心切，瞧！归心似箭。”

    宇航关心说：“别把伯伯，拉下太远了。”

    “不会的。”宇生说：“我家的飞船，有机器人控制。对方快它快，对方慢它慢。始终如一，万无一失。”

    “天外有天。”宇童说：“没听人讲，‘强人自有强人收，还有强人在后头。’”

    “这样我就放心了。”宇航说着问道：“这个彗星好看吧？水晶晶，亮荧荧。”

    宇生看着说：“像小孩玩具，会发光的尜儿。”

    宇童说：“像个俊俏姑娘。”

    宇航说：“宇童哥哥说对了。不过，不是小姑娘，是个老姑娘。”

    宇生问：“为什么？”

    宇航说：“‘教授讲古——说来话长。’我们那个星球，刚从家中分出时，身上火热千万度。独自生活几亿个年头，一天忽然，……。”

    宇航正往下讲，飞船大叫了几声。

    宇童惊惶失措问：“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宇航说：“我看不懂。”

    宇生说：“是我爸爸发来的文字。要我们注意，放慢飞行速度。降落时慢、稳、准。”

    宇航说：“宇生给伯伯喊话，让伯伯小心，不要飞船连人，一齐钻进水里洗澡。”

    “没关系。”宇生说：“你们的飞船，能在冰冷的星球上，住两年。我家的飞船，能在水下住一百年。”

    在阳光直射区，选个风和日丽水面，飞船悬空停下。宇航打开‘飞船门，放下梯子和游艇。宇生、宇童向外一看。飞船离水面一丈来高，波浪起伏，一片汪洋。浩浩荡荡，水天一体。心速加快，跳动如敲鼓。宇航呵呵大笑道：“你们二人，胆小如鼠。看我的！”

    宇航说着要下飞船，宇生爸爸赶到了。站稳扶窂，开门就喊：“宇航！你这孩子，拿伯伯当猴耍呀？水里就是你家？这不是，‘狗头上安角——装羊吗。’”

    宇航笑着说：“伯伯，不怪我。小彗星来的早，被我们闯上了。”

    宇生爸爸说：“宇宙路万条，各走各的道。遇见彗星，躲开就是了。”

    宇航说：“终生难遇的大好机会，我们想在此沐浴洗澡。这叫‘山高有人走，水深有船行。’”

    宇生爸爸说：“不要，冒险玩命，得不偿失。有的水是，表静内动，‘狼披样皮——面善心恶。’”

    宇航说：“据资料记载，一千二百年前，有人在这里洗过澡。保证，无有差错。”说了又说：“‘人无志向，等于，鸟无翅膀。’”

    宇童说：“‘量体裁衣，量力做事。’我们加倍小心。”

    宇航重新捡查一遍，拴在腰中的保险绳，顺梯下到近水面处。伸腿用脚试探水温后，周身潜在水下片刻。浮上水面，边用手抹去脸上的水，边向宇生、宇童说：“水温适宜，三十一、二度。里表差别不大，不是如你们想的，笑里藏刀。”说着催道：“下来吧，无菌无毒，无污染。”

    宇童恐惧说：“水天相连，无岸无底。我们如沧海一粟，万一有个闪失，落个，‘公螳螂求爱——舍命弃身。’”

    “把腰中绳子系好，牢不可破。”宇生说：“宇航敢下水，我们为啥不敢？”

    宇生说着下梯，宇童随后跟着。坐稳游船，解去游船系在绳。宇航说：“咱们兜一圈。”

    宇童说：“人说，‘近了怕鬼，远了怕水。’我心里，如‘秋风——一凉一凉的。’”

    “放心。”宇航说：“常说，‘知过改过没有过，知错不改又一错。’我不会重犯鲁莽。”

    宇生见宇航满有把握，说道：“走吧！今天，跟你冒一次险。”

    “好嘞！”宇航话没落音，起动了小游船。如风如箭，乘风破浪，直往之前。

    宇童惊奇说：“这小家伙，看着没有四两力，跑起来真快。”

    宇航自我炫耀说：“这还没有加到高速。瞧着！给您来个快的。我宇航是，‘一能加一能——双能冠军。’”

    宇童说：“你宇航是，‘对着镜子作揖——自己恭维自己。’”

    宇生说：“让宇航吹吧。把牛吹死吃牛肉。”

    “稳着来吧。”宇童想了想说：“不要弄巧成拙，‘吃饭不成，反而打破了碗。’”说完又说：“速度，慢就慢点。您看！这里景色怡人。望穿目尽处，天水紧相连。好似，头顶天，脚踩天。”

    宇生说：“天蓝蓝，水蓝蓝，谁把棉朵抛上天？可惜缺少七仙女，织成七彩更好看。”

    宇童说：“若有李白马良在，诗画乾坤另洞天。”

    宇航说：“你们二人说话，云里来雾里去。什么洞的天的，让人听着吃力。”

    宇生说：“洞天。意思是说另有好景象。宇童哥哥说，如有，李白在此做诗，马良作画，另有一番意味。”

    宇航说：“宇宙里来怪事多，空中悬着一条河。有水无岸不外流，叫人实在难琢磨。”

    宇生说：“这样的彗星，我没见过，也没有听人讲过。”

    宇童说：“说怪，也就是怪。在家时，爸爸田间引水浇地。修渠筑坝，水还四漫八溢。瞧这里水，九方无堵，水不外流。”

    宇航说：“亏您俩还是学生，喝了几年墨水，半个知识分子。连这小小问题，都解不开。”说着想了想，“不知，你们叫它什么？我们叫它‘向心力’……。”

    “没有听到过。”宇童说：“只听老师讲，星球有吸引力。”

    宇航说：“没有学过，讲，你也听不懂。这里面的道理，深着呢。”宇童说：“只要，你百教不厌，我百学不倦，没有学不会的。”

    “哈！哈！”宇航笑着说：“我也是一知半解，待会问伯伯。”

    宇生说：“我看你就是，‘演员穿孔子衣——装圣人。’”

    宇航说：“看起来，‘纸里包不住火。’假老师遇上了‘打破砂锅问到底’。”宇航说着向宇生、宇童问道：“你们不是要洗澡？下水。我来保驾。”

    宇生说：“我先下。探一探路，宇童哥哥再下。”

    宇童说：“‘冒充李逵——自装好汉了。’你那两把刷子，我还能不知道。身上不穿‘鱼形衣’，在水里寸步难行。”说完又说：“不管孬好，蛙泳，浮漂，我会两手。”说着下了水。

    宇童自幼爬山玩水。腰里系着保险绳，又有宇航作保护，大胆许多。下水后。一时仰面朝天，一会四肢向下。一会立身踩水，一会侧身前行。一会，表演七、八个动作。

    宇航见宇童出手不凡，以为宇生也好水性。说道：“宇生哥，拉稀啦？”

    宇生见宇童，在水里自由自在，说道：“我宇生从不拉稀，‘屙石头和铁块——一臭二硬。’我露两手，易如翻掌。”说完，一头扎进水里。

    宇生不会游水，身体一个劲向下沉。一张口，水硬向口内钻。宇生说：“不喝！不喝！我不喝！”

    水说：“喝！喝！你不喝也得喝！”

    宇航立在船上，拍着双手大声喊道：“宇生真棒！在水下会换气。瞧！像鲸鱼，喷水吐泡泡。”

    水洁如镜。宇童见宇生在喝水，大声说：“宇航！快！快！拉宇生腰上的绳子。”

    宇童叫喊着，游到宇生跟前。宇航往船上拉，宇童在下面用手向上举。加上宇生自己用力爬，上了游船。

    宇童跟着也上了船，用手给宇生捶着背说：“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个样。‘不懂就是不懂，不能装懂。’‘打肿脸装胖子，吃亏是自己。’”

    宇生说：“我看你在水里，游上游下运动自如。没想到，水这家伙，欺负不会水的人。我说不喝，一喘气，水硬往口里灌。”

    宇童说：“‘鸭子要是能叼鱼，何必陈州‘淮阳’买鱼鹰。‘”

    宇航检讨说：“怪我大意。心想，宇生哥哥生在科学家庭，吃科学，学科学，科学里长大，一定比宇童哥哥强。没料到，来了个翻达翻，不懂科学的人，胜过了懂科学的人。”

    宇童说：“这叫，有科学靠科学。没有科学靠自个。宇生要是穿上‘鱼形衣’，在水里顶我一万个。”

    宇生看着水说：“我心里不服气，再下水试一试。”

    宇航伸着大拇指说：“宇生哥哥，这一点像我。断头将军。有个牛劲，人常讲，‘疑事无成事，疑行无名时。’要做就做，‘一不做，二不休。’爽爽快快。”

    宇童说：“独木难支，独掌难鸣。常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好汉三个帮。’还是让宇航和我，当你的保护神。‘一人计短，众人计长。’”

    “哥哥说的对。‘人心齐，泰山移。’宇生说着，慢慢下到水里。脚忙手乱，身子，还是一个劲下沉。宇生说：“我是江郎才尽。身子下面像坠个东西，‘屋里放风筝——起不来。’”

    宇航说：“不能因噎废食。开动脑劲想想办法，不能听水的摆布。”

    宇童说：“足蹈手舞，节奏越快越好。”

    宇航说：“‘学习自己多用心，老师不过引路人。’一鼓作气，‘两手如篙，向前猛划。’”

    宇童说：“胆量放大，不灰心。‘失败是成功之母。’”

    “宇童哥哥几句话，我顿开茅塞。”宇生说：“跳舞我会。试试看。”

    宇生正学游泳，爸爸喊道：“宇航！您三个快上飞船，我发现上空，有物体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