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李芽儿

sp;   闻话，楚娇娘暗自沉了片刻，喃喃道，那丫头当真有自己的性子，也不知她究竟在想什么。

    随后楚娇娘叫阿夏给十一寻来一双鞋换上后，把孩子交给她，自己跟着出了门。

    倒春寒的冷意从脚底涌上来，玉倩坊坊子门口，李芽儿茫然顾着面前三条不同的道路，立下许久，末尾选了左边一条走去。

    “你还打算去哪儿？”楚娇娘冷冷喊了她。

    李芽儿回头，楚娇娘一身月白色蝶恋花锦绣襦裙，在灰白相间的坊子路当中，被衬得极其清雅婉柔，却又不失韧劲儿；又如月宫里的嫦娥，有不惹尘世的净透；又如让人只可远观的汝瓷釉花瓶一样，韵美至极。

    于楚娇娘，李芽儿到现在才发觉自己对她，还是有种本能的害怕，像怕着母亲一样的害怕，但也是一种敬意与钦佩。

    纵想在龙山村的时候，谁人不知她楚娇娘是一个厉害的人？吴氏还总让她跟着这个姐儿，就是要她从这个姐儿身上学到本事。

    李芽儿自以为学得很通透了，毕竟她没再让人拿捏；毕竟也努力奔着自己想要的；不喜欢的亦绝不勉强自己……可直到此刻，李芽儿才知道，她根本什么都没学到。楚娇娘单单那双灵秀的眼，似乎早将她扒皮一百遍了。

    李芽儿不敢回话，只任性道：“娇娘姐这儿不方便打搅，我再去寻别的地方就是。”

    楚娇娘定定看着。

    冷风吹过后，是冒着嫩青的垂柳飘摆地寂静。她早晓得李芽儿是如此性子，竟还想着去转变，想想也可笑。

    “那你打算去哪里？”楚娇娘再次问。

    李芽儿心口莫名虚下，“天下之大，总有我去的地方。”

    “所以，你是准备去哪儿？”楚娇娘盯向她，一连问了三次。

    李芽儿没了话。

    除了楚娇娘这儿，李芽儿没有多的胆量再去别的地方，她就如迷路正待求救的人一样，偏偏又想自己去寻方向。

    楚娇娘知她心里憋事儿憋得紧，默了片刻后，叹下一口气，道：“我知你吃了许多苦。你有你的心思想法，我也管不着你。只是望你明白，你不小了，不是孩子。你可以去追寻你自己想要的许多事，但你也得回头看看，身后……”

    楚娇娘顿下，她不会讲些大道理，有时候怕是连自己都活不明白，还与人讲说这些？可是好为人师呢。

    “……同我来吧。”楚娇娘收转了话，说着，朝着中间的那条道上去了。

    李芽儿顿了许久，末尾还是跟在后头。

    只是这一刻，李芽儿满脑子是吴氏一日一日苍老的憔悴的容颜。她如今的路，是身后之人帮她一步一步推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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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提要沈云燕说李芽儿来了吴州，叫她若是在吴州见着那丫头，定要拦着，好生规劝规劝。

    又道吴婶儿已随了她的意愿，不成婚也就不成了，能过好日子就成；还道吴婶儿在她走了之后，害了病，整个人憔了不少，叫那丫头也体谅体谅吴婶儿。

    通篇，沈云燕就说了李芽儿之事，也瞧得出来，当时吴氏托沈云燕帮忙时该有多着急。

    看至此，楚娇娘暗沉了神色，她未想过李芽儿的事儿竟也磕磕绊绊。不过吴州这么大，李芽儿若不来找她，她打哪儿去拦那丫头？

    楚娇娘为此事忧心了几日。

    就在龙抬头的那日，楚娇娘正打算去浴蚕，李芽儿当真找来了，一路霜风雨雪让消瘦的人更是弱不禁风，进门后，没一刻的功夫就倒下了。

    楚娇娘忙让阿夏去煨了热水，让她浸了个热水澡，又备了一些吃食过来，给她填了肚子，歇了整整一日后，这才将濒临惨地的人给续上了一口气儿。

    “你倒是胆子大，竟敢一人从乾州过来，这途中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教这些忧心你的人该如何？”

    后院厢房里，楚娇娘领着十一坐在青花床帐的床边，心里着实担心，也着实冒着气儿给说了一句。

    李芽儿捧着一杯热茶，一贯受教似的低着头未出声。

    楚娇娘凝视片晌。

    有一种人擅于借着自身的习性，将自己伪装起来，李芽儿就是这般。

    李芽儿的寡言已然成了她示意给别人的外衣，似乎也认定了别人会接受这样一副姿态。

    不过要说李芽儿小时候，确实是寡言少语的一人，可人的心智不会总被封存在那一段时日里。楚娇娘自己就是如此。

    楚娇娘能知晓自己会因某些事儿，转变看法姿态。何况李芽儿这个骨子里倔强的人？

    楚娇娘叹她，这丫头的心儿怕是深灵着呢。

    沈云燕在信上托言，让她劝这丫头。但李芽儿如今十八了，不是三两岁的孩子了，这几年的经历怕早是让她长进不少，该明白的，李芽儿自然全明白，若是不想明白，说再多也无用。

    她要听的，并不是劝说的话。

    楚娇娘疏送一口气，换了气语，道：“你不用当着我的面儿寡言闷着。有一句话叫倚老卖老，但你可别将自己扮得太小了。你有多大本事从乾州来这里，就足以证明你有多野的心欲，我瞧你早不是从前那个三丫了。”

    闻言，李芽儿陡然似被针刺了一样，抬眼看来。诧异楚娇娘会对她用如此语调说这样的话。

    楚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