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啊?你还想不想让逝者安息了!”
没等舒慕反驳,覃坈已经先一步出手,于是远泽道人的眼圈彻底黑了。
“我说,你们是集体cos熊猫忘卸妆了吧?”早在殡仪馆门口候着的穆宽一见这几位,脸当场就黑了。参加追悼会最重要的就是庄重,心里是否真难过没人管,但你表面上得表现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可您这几位跟国宝似的,真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我要是你就马上找点粉底来帮忙遮掩下,听说一会儿还要我代表剧组发言?”揉着被远泽打疼的后脑勺,舒慕扫了眼旁边车子的倒车镜,嗯,苍白的脸,青黑的眼圈,泛红的眼睛,幸好现在青天白日的,不然他会把自己当成鬼。
穆宽气结,瞪了舒大少半天,直到眼睛快迎风流泪了才不甘不愿地回车上拿包。别看舒慕最近没公开亮相,但到底是艺人,随时都可能面对媒体,他这个当经纪人的各种准备都很充分。
“我觉得再画个红嘴唇,咱就可以大闹火葬场了。”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新妆容,远泽中肯地做出点评。他的黑眼圈可没舒慕的那么好遮掩,所以穆宽给他擦完粉底又扑了一层厚厚的粉,偏偏这位道长常年蹲在深山里,肤色晒得特健康,只擦眼睛会让整张脸看上去更怪异,穆宽无奈只好给他的脸上也擦点粉。可远泽的脸太干瘪,粉根本挂不住,一说话就往下掉面儿,更糟糕的是,脸是白了,脖子还是黑的……
“就这样吧,又没人让他发言。”眼看半瓶粉底擦老道脸上也没看到个满意效果,舒大少不痛快了,“再说,他这身打扮已经够惹眼了,脸上擦多少粉都白扯。”
这倒是实话,早上出发前,康俊实在看不过去远泽穿着破烂还带着血的道袍出门,就临时翻了套自己的休闲运动装给他。可不知道老道是怎么弄的,居然把一套白色运动服穿得跟乞丐服似的,裤子上十几个窟窿眼,比乞丐牛仔裤还夸张,那白花花的大腿,简直不忍直视。
“你懂什么,这叫艺术,艺术你懂吗!”远泽不服不忿地挺直胸膛,前几个月他在公路上见几个年轻人就这么穿的,当时他可羡慕人家了,发誓等收掉恶鬼就去给自己也搞这么一身。如今虽然恶鬼还没解决,但有现成的衣服送上门,他不介意自己动手改造一下。
幸好他没去染一头鸡毛掸子头,否则不仅舒大少忍无可忍把他赶出家门,连他那位已经超脱的师父都会气得爆粗口,再把这个逆徒赶出师门。
“都在门口戳着干什么?想成为今天追悼会的焦点?”唐剑文隔着老远就看到他们在门口争执着什么,离得进了,唐老板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抽了抽,总觉得舒慕和远泽更适合去棺材里接受众人遗体告别。
唐剑文向来镇得住场子,再加上追悼会的时间马上到了,一行人只好暂时闭嘴,鱼贯着进入殡仪馆内部。殡仪馆很大,穿过业务大厅,两侧共有八个大小不同的告别厅,穿过建筑楼,后面是两个相互独立的院子,追悼会之后,遗体会由殡仪馆的专业仪仗队抬到车上,然后燃放礼炮,多少响就看家属舍得花多少钱,礼炮结束,车会将装着尸体的棺材送到隔壁火葬场,这一路还会有专门人不停撒纸钱。
一套流程下来,舒慕筋疲力尽,也不晓得唐剑文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说服三个死者的家属同时举办追悼会,这也避免了他们参加三次葬礼的悲剧。
“也不知大脸来了没,说好了给他烧点东西的。”尸体火化的时候,舒慕拉着覃坈溜达到外面贼眉鼠眼到处乱瞧。火葬场有专门卖纸钱纸人等物品的窗口,不过因为价格过于昂贵,很少有人在里面买。反倒是火葬场和殡仪馆门口街道两侧的摊位生意火爆,舒慕越看越想把整个摊位买下来烧给他的好兄弟。
尤其那个上面画了个大大苹果的疑似手机的纸扎品。
就是不晓得这东西能不能用。
“他早就来了,”覃坈对这些玩意倒没什么兴趣,对他而言,活着的时候用不上这些,死了后就更用不上了,“你在上面发言的时候他就在门口偷瞄告别厅里的人,估计是在寻找可疑对象吧。”
他们今天的状态不太好,却不耽误他们办正事,包括康俊在内,所有人都在警惕地打量着每个到场者。唐剑文不知从哪儿弄了份到场人员名单,上面还配了一寸近照,按资料筛选,再加上现场观察,总算找出了几个怀疑对象。
“是吗?”舒慕翻着眼皮想了半天,不过那时候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发言稿上,也不知那词儿是谁写的,肉麻兮兮,恶心的他快吐了。为免念错,他连观察下面的人都顾不上,更别说门口不起眼的大脸了。
“葬礼结束后,他应该会去盯着怀疑对象中的某一个,所以……”覃坈的目光扫过那家最大摊位上摆着的各种现代科技化的纸扎品,“先给他弄个手机,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联系。”
作为钻石级土豪,舒大少手一挥,摊位老板乐颠颠地把整条街上的纸扎手机都收购回来,全数装好再交到只管掏票子的大少爷手上。
纸扎品看着很轻,可上百个手机加在一起,分量也挺吓人,“这些里有一个能用我就知足了。”舒慕幽幽地感叹着。
事实证明,他还是太乐观了,因为大脸最后是拿着当初塞给远泽的直板手机抹着眼泪走的——大少爷,烧给我一堆玩具手机,你是想让我去地府开玩具商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