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伯在棺材盖上敲了三下,然后道:“火命,丑时,葬。”
棺材里有人小声说话,随风飘进我的耳朵里:“妹妹。”我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儿,脑子一热,冲了出去,挡在棺材和那个深坑前面,“你们放开他!”
“有人来了!快跑!”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斗,不曾想大伯突然将棺材一放,喊上自己的同伴,一起转身跑走了,我望着他们几个人的背影,总觉得跑在中间的大伯怪异得很,简直身轻如燕,脚不点地,快飞起来似的。
我哭笑不得地看向白老板:“他们怎么这么听话都走了呀?”
白老板摇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我们商量对策,看怎么样能把这个棺材打开。
“咯咯咯…;…;咯咯…;…;”
诡异的幼儿笑声从棺材里传了出来,跟在奶奶客厅的笑声一模一样,仅接着,棺材盖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道从里面敲得砰砰响。我后退了一大步,躲到了白老板身后。
“嘻嘻…;…;嘻嘻嘻嘻…;…;”
棺材盖子猛地被掀翻,一道一米来高的黑影从里面跳了出来,嘻嘻直笑。
白老板此次没有用剑,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两枚铜钱,同时抛向了黑影,可是,仅换来笑声消散,同时而来的,是迅速向我们飞奔的黑影。
此时我清清楚楚看到了黑影的长相。
它的头是一个三岁大的男婴,眼耳口鼻皆有,身子却是一团肉乎乎,分辩不清楚肚子、屁股和脚。就好像是屠宰场杀好的牛羊猪运到菜市场来摆放着卖,头完整的搁在案上,身体却被剁成了千百块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
这并不是纸胎鬼该有的模样!
要说这也是如同纸样胎儿被另一个胎儿吸收掉的胎儿的话,那么它应该是已经被发育过比较完整的畸胎瘤。
它近在咫尺,手臂细长,指尖的指甲尖锐又锋利。并不攻击白老板,只是把我狠狠盯着,那几乎可以称之为爪子的手径直向我抓来,一下在我的手背上落了三个爪印,火辣辣地疼。
速度非常迅猛,完全没有给我们防备的时间。
我转身就逃,刚走了两步,脖子又着了它的道,留了三道口子,伤口同样都不深,只是疼得很。同时,白老板的铜钱似乎也已经划破了它的皮肤,因为我感觉有一股腥臭溅到我的脸上。
那腥臭像是下水道腐烂了数日的肉,令人作呕。
“你们到底是不是我的亲人呀?”我豁出去什么也不管了,与黑影面对面,“为什么你们一个个想要置我于死地?我死了对你们到底有多少好处?哥!你是我亲哥呀!为什么连死了十五年的你也要来害我!”
白老板呵斥:“胡闹!不要命了。它已经不认识你了,快跑!”他横在我与“哥哥”的面前,“他当年根本没有死,被你奶奶以尸油泡养大了,你快跑,我并无把握能治得住它。”白老板朝“哥哥”飞出了一枚铜钱,分明是古铜色的钱,却杀出一道银光,然后白老板的右手探向腰迹,咻地抽出一把长剑。
“哥哥”后退一两米,与我们对峙。
“嘻嘻…;…;嘻嘻嘻嘻…;…;”
笑声由远及近,“哥哥”一下子蹿到了我的面前,简直就比眨眼还快,白老板的铜钱和长剑同时划了过来,一股浅粉色的液体溅到了我的身上。
“哥哥”的身子是一团肉坨,他的头发与身体几乎一样长,其中一缕落在地上,而他的头上有一块两个指甲盖大小的秃点。在他的身后,还拖着一条像猴子那般的细长的尾巴。
白老板朝我跑来,然而他的迅速虽快,却快不过“哥哥”,“哥哥”一下子撞到了我的身上,我被撞得头昏眼花,仰面倒在了地上,“哥哥”坐在了我的肚子上,爪子拼命地撕扯我的衣服,似乎是想要钻到我的肚子里去。
“快趴下,千万莫要让它碰到你的肚子。”
白老板在不远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