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无论师父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的师父已经开始一步一步亲手拆掉自己的计划了。师父是善良的。
正说着话,颜伯来了,他跟我们说,风村现在闹鬼,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听见了,一到半夜,就听到有人在哭,男的女的那种哭声,渗人得很,他还问我是不是那只童魈回来了。
我问他哭声一般是从哪里传来的呢?他说是风村的那片祖坟里。
我回头愣愣地看着师父,这下好了,师父把人家领头的颜爷爷给吓着了,现在整片祖坟的鬼都哭给你看了,看你怎么着吧。
师父淡淡地对颜伯说:“你等一下。”然后走进香房,过了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两道红色的红布符,他把红布符递给颜伯,“一道给颜婶随身配戴,直到孩子出世,另一道埋到水沟那边,若再有哭声,再来告知于我。”
颜伯一愣一愣的,我估计他是被师父这种类似于古人的说话方式给惊着了,忙跟他解释了一下,他这才谢过,然后留下一箱酸奶和一箱苹果,回了风村。
才过一会儿,颜伯又来了,他问,“白老板,你刚才是不是说,让我家那婆娘随身戴着这符,直到孩子出世?”师父点头,他又说,“你的意思是,我有孩子了?”师父没说话,颜伯高兴坏了,“哎呀!太好了!爹呀!您老活着的时候守了一辈子,死了也守着,这下总算可以安心了……哈哈哈哈……我颜家有后了,哈哈哈哈……”说完,不管我们同不同意,留下了五百块钱,然后一脸喜意地走了。
外婆看阴病从来不收钱,颜伯这钱,等过几天换成礼物,给颜婶送去吧。
老年得子,一定把这老两口给乐坏了,哈哈。
这一夜,一个梦都没有做。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
吃完了早饭,我搬了两把椅子到大门口,我坐下来,再拍拍旁边空着的那张,让师父也坐了下来。
“师父,这种日子过得舒服啊。”
“嗯。”
“师父,我们能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么?”
“嗯。”
“师父,白荀和修灵去哪里了?感觉很久都没看见他们了,该不会又去捉鬼玩了吧?”
“嗯。”
“那丫的修灵把我儿子都带坏了,看他回来我不收拾他!”
“嗯。”
“师父!你多说两个字会死啊!”
“……”
这一回,师父一个字都没有回应我,我转头去看,师父已经睡着了。——这段时间师父猛得很,昨晚也不例外,看这样子累坏他了,坐着也能睡觉。
我站起身想去给师父拿件外套披上,一回头,看到老爸站在大门口,忧心忡忡的样子,我问爸爸怎么了,爸爸笑了笑说没事,然后把师父背到了床上,跟我说床上睡得舒服些。
昨天一大清早,我就看见爸爸从外面回来,那么大清早他干嘛去了呢?
现在又看师父看我时那种忧伤的眼神,我知道,他一定是有事瞒着我,可是……我问,他也不说,我只能暗中去查了。
我悄悄给师父把了脉,一切正常,又顺便摸了摸爸爸的脉搏,也是一切正常,并没有生什么病。
难道是我多想了?
我走到大门口,爸爸妈妈说要出去一趟,不用等他们回来午饭了,我问是不是去镇上?他们支支吾吾说是,我问要不要给他们留晚饭呢?他们说看情况吧。我还想再问,外婆出来了,外婆说那阴文书上面有几个生辰八字让我填一下,于是把我拉进了香房。
我问外婆,爸妈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不是生病了?
外婆说没有的事,让我别乱想,再说了,现在有师父在呢,天大的事都不是事啊。
我一想,也对,师父在呢。
我帮外婆把那几个生辰八字填好之后,走到外面,见到邻居站成一堆在吹牛,这种情景从小见到大,亲切得很,以前我小,觉得没什么八卦好聊的,现在看到一群熟悉的人,我也不自觉走了过去。走近了,听到他们在说自己家的小孩子,东家说自家小孩会写几百个汉字,西家说自家小孩会炒西红柿炒鸡蛋了,我也忍不住去吹了吹白荀。
“我家小荀从小就特别懂事,会照人体贴人,一岁就自己喝奶,两岁会哄我开心,三岁就能自己擦屁股了。”
没想到这么跟邻居吹牛,还真挺惬意的哈。
正吹得起劲呢,白荀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了,一下背到我背上,“妈妈,你真是越来越懒了,总有一天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就这么短短一句话,把我吹了半天的牛全从天上给打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