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刀

; 朱亥摆摆头：“是这样。这种训练几乎每个刺客都做过，可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得十分迅速得变强。

    举个例子吧。比如拉腿的动作，把你的腿间的肌肉硬生生拉长，直到你能完全分开两腿贴在地上，这本来应该是一个要耗上几年时间才能练成的动作，而对于你这种十七八岁才开始训练的人来说，几乎是根本不可能的。

    然而你做到了，你在一个多月内做到了。我那次亲眼看到你早上拉腿时，因为石头太重直接把两条腿间肌肉压裂掉，两腿硬生生压在了地板上。而你，第二天就能轻松地把腿压在了地上，这么大的伤一夜之间就恢复了。

    我一直默默地看着，没去说。但今天，我还是忍不住想说了。”

    朱亥顿了顿，喝了口酒，然后紧紧地盯着姚绍：

    “当年你骗我了吗？”他迟疑了一会儿，接着说：“你，是人吗？”

    其实姚绍在听他说到大半时心中已然明白师傅到底在困惑什么却又不想真正问出来，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于是他回答道：“

    师傅见过橘子和枳子吗？传闻橘子生长在淮河以南，就是枳子，然而生在淮河以北，却还是橘子。虽然它们果实味道不同，人们也一度认为他们是两种不同的水果，可是，它们事实上难道不都是橘子吗？”

    朱亥虽然是个屠夫，但儿时也是受过一些教育的，所以他自然听得明白姚绍的言下之意是他们不过是不同的人罢了，其实都还是人，心中略有些释然。他又听到姚绍接着说：

    “师傅想必是不知道这片大陆外还有什么了。”

    朱亥点点头：“确实，其他人都说中原往东就是海洋，北冥有海，无边无际。”

    姚绍摇了摇头：“不，我就是从海的那边来的。”

    他顿了顿：“其实，海外面有着许多和这片土地相似的陆地，上面有着各种各样的人，他们的头发也不是黑色的，他们的眼睛也不是像你们一样的，但是他们都是人。”

    朱亥心中释然，点点头。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根本看不出姚绍到底是哪个大家族的人，现在明白原来是北海以外来的地方来的人。不过，在很远的地方也有许多和自己差不多却不完全一样的人，倒也称得上一个新奇的知识。

    朱亥想了想，坦言道：

    “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一开始我还怕教出一个妖怪祸害人间，想想都觉得良心过不去。不过事实居然是这样，看来我还是太浅陋了。”

    他笑着喝了两口酒，继续对姚绍说：“其实你的那把刀，几个月前我就去徐夫人那儿取了过来，因为我当年也和他熟识，所以才一同来到这九原城隐居，他自然是放心给我的。本来我还怀疑你，想着不要把这把刀给你的。现在，也就是时候给你了。”

    姚绍两眼一亮，顿时来了精神，越是到了要去取那把刀的这几天，自己越是几乎每天都止不住幻想自己能拿到那把刀：刀身修长，锋芒毕露却又不失稳重，长短也刚好合适地能作为刺客的武器，拿在手上想想都觉得是十分合心的。

    “在哪儿？”姚绍赶忙问道。

    只见朱亥起身，走了几步，低下身去把脚底下的那几块砖摘去，用手一抹土，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盒子的盒盖。他微吸一口气，双手一齐打开了盒盖。

    取出一团黑布，紧紧得包裹着一个二十余寸的硬物，想来便是那刀了。朱亥把这团黑布双手递给姚绍，姚绍也赶忙双手接下，朱亥嘱咐道：

    “这是徐大师这辈子凝聚最多心血的作品，好好珍惜。”

    姚绍郑重地点头称是，用手慢慢地拨开黑布，两片比刀宽略长的长木片被绳子紧紧地绑着夹着那刀，防止刀直接割破黑布。

    翻开一片木片，姚绍用另外一片木片垫着这刀准备细细看去。但是那刀锋刚接触下面的木片，竟然丝毫没有阻碍地割破了木片直接滑下。

    叮地一声轻吟，刀笔直地插在了地板上，入地二尺。

    姚绍和朱亥都看得惊住了，过了半晌，姚绍才用手取起这把刀，凝视着它，说了一声：“好刀！真是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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