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林纪寒终于失去了忍耐力,他咆哮着,让助理打电话给水依云。但是依云的手机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总裁,水会长的电话打不通。”
纪寒气急败坏地拿起外套,风风火火地就冲了出去,直奔儿童医院,水依云现在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那里。
“对不起,林先生,您现在不能见水会长。”为了方便照顾童童,依云把办公室搬到了医院,此刻一见纪寒闯来,小秘书赶紧死命拦阻。但纪寒大手一挥,小秘书就跌了出去。他现在满腔怒火,真是恨不得将水依云那女人撕碎。
“水依云!”踢开办公室的门,却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见到惊恐的水依云,取而代之的是个高大挺拔的年轻男子。他双目狭长,面容清秀,不像是中国人,起码不是纯正中国人。
“你好,林总裁,久仰。”水之上微笑着伸出了右手。
纪寒不屑地看着他,沉声问:“你是谁,水依云呢?”他平生最恨这种笑面虎,就像是褚少寰。
“她不在。现在致远集团日常工作由我来负责,我是水之上。依云的哥哥。”水之上没有在意纪寒的态度,从容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纪寒缓了缓情绪,终于正眼瞧了一下水之上,之后便扬声问:“令妹难道没跟你说过?我们跟致远的合作已经到了最后一步。现在你们想毁约,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吧。”纪寒咄咄逼人的态势,让之上微微皱眉。
“所以林总裁,来兴师问罪了?难道您不知道,商场如战场,所有的情势都是瞬息万变的吗?”之上决定杀一杀这家伙的威风。
纪寒对水之上的观点嗤之以鼻,他朗声说:“我们中国人做生意讲究诚信和原则,估计韩国人不懂。让水依云来,我必须跟她说。”
水之上从容一笑,说道:“林总裁怕是误会了,我也不是韩国人。”
纪寒嫌恶地看了水之上一眼,表情十分难看。
“这么说,你们是决定了?”纪寒问。
水之上双手抱肩,做了个思考的神情,然后才说:“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权衡一下你们的实力,然后再做决定。”
纪寒冷哼一声,说了句随便,便粗暴离去。
“依云,你觉得你维护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吗?”水之上笑着问。
身侧的房门打开,依云面色晦暗地从中走出。
“我不知道。”依云苦涩地摇了摇头。她早料到,这样对待纪寒,他一定会恨死她,可是为了沁儿,也为了他,她被他恨几天又如何呢?只希望他能早点明白她的苦心。
“我已经约了褚少寰,明天在酒店见面。如果你感兴趣,也可以像今天这样在幕后观赏。”之上促狭地说。
依云摇摇头,无力地说:“我不想看了。”
之上耸耸肩,轻松地拍了拍妹妹的肩,“别这个样子,天没塌下来。”
依云费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
林纪寒怎么也没想到水依云会中途变卦,跟褚少寰合作。这件事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无边无际的挫败感,让他倍感挫折。
“难道这是老天爷的意思?”他苦笑着自语。还是他太过自信了,轻信了水依云那个女人?就在他沉浸在无限痛苦中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还是没有沁儿的消息吗?”他无力地问。
“总裁,沁儿小姐的消息没有。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纪寒不耐烦地催促道。
“但是我们打听到了骆小姐的下落。”
正在开车的纪寒双手一抖,差点失去方向。他马上拔下耳机,拿起手机,大声问:“你再说一遍。”
“我们打听到了骆云清小姐的消息。”
“她现在在哪里?”纪寒顿时觉得全身的细胞都沸腾了起来,惊喜如同潮水般涌向四肢百骸。
电话那头顿了好久,才慢吞吞地说:“她——她——死了!四年前就死了。”
眼前一黑,单手掌握的方向盘瞬间失去了控制,汽车在宽阔的道路上像头发疯的野牛,乱闯乱撞起来。“嘎——”一阵尖厉而刺耳的急刹车后,纪寒的车便如同离弦的箭冲了到马路护栏上。
“总裁,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样?”无视拼命呼叫的电话。纪寒摇晃着满脸鲜血,喃喃自语道:“云清死了?”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整个人瞬间跌入无边的黑暗,身体轻的如同一片云,慢慢地飘起来,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纪寒,纪寒——”忽明忽暗的光线里,他看见骆云清笑得如同向日葵一般,一边跑一边喊着他的名字。她浑身笼罩着一层耀眼的光,映得他睁不开眼睛。
“云清,云清你等等我!”
纪寒张着双手,猛地坐了起来。
“好了现在没事了,只是皮外伤,注意休息。”医生对病床四周的人说。林纪寒这才看到病床四周站满了人,有父亲,有紫千,还有公司其他人。
“纪寒,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父亲首先发问。
纪寒清醒片刻,马上觉得头痛欲裂,他下意识地去摸,才发现自己的头已经被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
“哥,你头部受伤了,不要动。”紫千体贴地将他的手拿下来放到身侧。纪寒有些烦躁地重新躺了回去。他快速地回忆受伤的经过,让他悲痛欲绝的消息再次闪现在脑海中:云清死了!!这些年来,他到处寻找云清,虽然也曾想过也许她早已不在人世,可他不敢相信。现在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他该怎么支撑下去?
“什么?你说林纪寒出车祸了?”依云接到哥哥的电话,惊得一身冷汗。
水之上安慰道:“是的,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真是多事之秋,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听到纪寒出车祸,依云马上想去看看他,可是她该怎么面对他呢?他一定很想杀了她吧。
“我建议你最近不要再见他。”哥哥提议。
“我知道该怎么做。”依云心烦意乱地挂上了电话。
“他到底受伤到什么程度?现在怎么样了?”嘴上说不关心,但她却管不住心。她焦急地在房间里走了几十遍,最终还是拿起了桌子上的车钥匙。
她先到医院的导医台问道了纪寒的病房,接着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看一眼,她只看他一眼就足够了。
纪寒的病房在高档病区,整个回廊里静悄悄的。依云站在房门外良久,最终还是忍不住推开了虚掩的房门。林纪寒双眉紧皱,高大的身躯似乎不是很舒服地蜷缩在病床上,额上绷着绷带,一只胳膊也打着石膏。哥哥不是说不严重吗?这还叫不严重?到底怎么回事啊。
纪寒本是个高度警觉且没有安全感的人,昏睡中的他很快就察觉到病房里进来了人。当他撑开疲惫的双眼,看见是水依云时,本能地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啊!”依云吓得怪叫一声,下意识地想抽回手臂,但奈何纪寒抓得死死的。
“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隐藏着压抑的愤怒。依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情急之下,大脑里迅速出现一个逃字。于是她果真使出吃奶得劲儿,将纪寒甩开,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水依云,你敢跑!”盛怒之下,纪寒拔掉胳膊上的输液针,跌跌撞撞地就从病床上跑了下来。但因为头部受伤,他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下床没走几步,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依云被纪寒吓得魂飞魄散,但猛地听到身后重物倒地的声音,又忍不住停下来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她又赶紧往回跑。
“林纪寒!”她吃力地将他扶住他的上半身,迭声问:“你怎么样了?”
纪寒愤怒地瞪着眼前的女人,咬牙切齿地问:“说,到底是为什么?”
依云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可却不敢正面回答。
“现在是哥哥在管合作的事,我也不清楚!”
“胡说!”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水依云估计早就死在林纪寒的注视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