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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少寰不适合你。”纪寒说。
依云心中一痛,将纪寒推到一边,“他不适合我?”这时,她多想林纪寒能跟她求婚,大声说:“是的,他不适合你,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可是纪寒却什么都没说。他当然想跟她求婚,当然想带着她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可是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理之前的种种,是继续瞒着她,从新开始,还是……
“依云,你听我说。”纪寒捏着依云的手,为难而耐心地解释,“事情有点复杂,我们需要静下来想一想。”
“可惜,我不想听你们解释。”依云的眼睛瞬间充满晶莹的泪,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没人懂得她的心呢?过去种种似水无痕,既然她都忘了,就不想再追究了,可是这些人为什么偏偏想让她记起?可是记起了那些痛苦,她那时候还能回头吗?
“依云,回到我身边。”纪寒祈求地看着她,“好吗?”
但没想到水依云却摇摇头,伴随着她摇头的动作,两颗大滴的泪如同珍珠般落下来。
“纪寒,你告诉我,我们活着到底什么最重要?”
看着依云亮晶晶的泪,纪寒也红了眼睛。经历这么多波折,其实他早已明了,人生最重要的不是杀伐征战,不是什么荣光梦想,而是知足与快乐。
“是快乐。”纪寒淡淡的声音,夹杂着安静的温柔。
“是的,快乐。那你告诉我,我该怎样才能快乐?”说这句话时,依云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这句话寓意深刻,纪寒心知肚明,却难以言表。
如果她是骆云清,那真相就是她这辈子永远无法逃脱的噩梦。她要面对当初纪寒的背叛、遗弃,要面对被硫酸烧得面无全非的恐怖过去。所以,她宁愿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宁愿活在自己假想的世界里。这样纪寒还是纪寒,一切都没发生过,也许她还可以快乐。可是现在所有人都要叫醒她,要她变成骆云清,她好怕啊。
“依云,你不要怕。”纪寒能理解她的恐惧,只要她不愿意,他从来都没有逼迫过她。依云长长地叹了口气,笑着擦了擦泪。尽管自己是个没用的鸵鸟,但该面对的她也只能面对。
“褚少寰,一切都结束了,你也该醒了。姐姐不想做骆云清,我不逼她。至于你,你好自为之。”说完,骆煜树自己摇着轮椅出去了。
“煜树!”纪寒一看见煜树便站了起来,“褚少寰呢?”
煜树瞥了他一眼,冷漠地说:“林纪寒,我们之间是不是也该清算了?”
纪寒冷笑,问:“清算?怎么清算?别忘了四年前是你想置我于死地。”
“要不是你那样对待姐姐,我会——”煜树情绪激动地看着依云,但后半句却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算了,既然现在人家已经不想做骆云清了,我也不勉强。我奉劝你一句——”他看着纪寒:“人可以变,心可以变,但血脉不可以变。林纪寒,你最好离骆云清远远的,否则只会让你们更加痛苦。不管是褚少寰,还是你林纪寒,欠我的我都会一一拿回来。”他说完,示意保镖推他离开,但走了几步远,又忽然停住,转身看着水依云:“水小姐,带着童童远离这里,永远都不要再见林纪寒,我保证不再打搅你。”
“骆煜树,你管得太多了。”纪寒愠怒。
“林纪寒,不要逼我说出最后的真相。”煜树背过身去,但那背影却是出奇的凌厉。最后的真相?最后的真相又是什么?
“依云,你刚才骗我。”煜树的话还没说完,褚少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恐怖的是他怀里抱着童童,依云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她颤抖着,哆嗦地说:“少寰,我没骗你。”
“不,你骗我。你其实选择的是林纪寒。”他脸色灰暗,眼神绝望。
“把童童还给我。”依云小声说。
“爸爸,救救我。”童童意识到自己处境危险,忽然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童童一哭,依云也跟着哭了。
“褚先生,我们有话慢慢说,童童他只是个孩子,你不要伤害他。”一直沉默的水父,见童童有危险,也站了出来,“致远和卓亚的合作还在进行中,童童现在还是我的孙子,我想你不会这么不明智吧?”
但褚少寰完全不搭理这位老先生,他的目光只是紧紧盯着纪寒和依云。
“我什么都没有了。”他垂头丧气,神情恍惚,像只战败的公鸡。
“少寰!你这是做什么?什么都叫做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我,还有之美!不要为了这个女人失去理智。”褚母气急败坏,之美搀扶着她,面无表情。现在,她对褚少寰只有绝望和伤感,至于爱好像已经不在了。
褚少寰的脸色慢慢变得沉重狰狞,神情也慢慢恢复,“林纪寒,童童是谁,你比我清楚。”他看着林纪寒,“既然依云选择了你,现在,我也要你做出选择。我要你用在林氏的全部股份来换回这个孩子。”早知道褚少寰不是这么容易认输的人,也早知道他没有这么简单。
纪寒听完微微一笑,说道:“只要童童安全,没问题。”
“褚少寰,我劝你还是不要铤而走险,无论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你伤害孩子就是伤害云清。”骆煜树厌恶地皱着眉头,他最讨厌这种人,此刻,他真是恨不得一枪崩了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拿一个孩子要挟别人,真是恶心至极。
“褚少寰,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拿自己换童童。”依云冷着双眸,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她屏住眼泪,惨白的小脸是伪装出来的坚强,既然这些事因她而起,她想自己解决。
“可以,依云戴上戒指,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不会为难自家人。”褚少寰将婚礼上要用的戒指扔过来。依云踟蹰了片刻,终于捡了起来。
“依云,不可以。”纪寒阻拦,“他要股份我给他便是,但是你不可以。”
依云微微侧身从纪寒的掌控中挣脱,漠然说道:“我想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难道你真想跟这种人过一辈子吗?”纪寒忽然失控地大怒,“水依云,你到底在想什么?”
依云也激动起来,她大吼道:“我只想儿子平安,我输不起。你懂吗?”情绪激荡的她,浑身颤抖不已。
“褚少寰!你去哪里?!”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褚少寰抱着童童走了。依云大惊失色,马上追了过去。
“依云你不要追了。我是个现实的人,得不到你的心,我也不会勉强得到你的人。既然如此,我就拿最现实的那块,让林纪寒拿林氏来换孩子。”
褚少寰说这些话的表情虽然在微笑,但却比哭还难看。眉峰、嘴角,全是难以言表的悲伤和痛苦。
“叔叔,我要妈咪——”童童泪水涟涟,他举着可爱的小脸,拼命求少寰,“求求你——”
“爸爸——救救我——”见少寰不为所动,他又伸着小手向纪寒的方向。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在教堂里久久回响,除此就是依云压抑的啜泣声。其余人都好像停止了呼吸。
“童童,你勇敢点。”纪寒忽然放声,洪亮的声音让人为之一振。“记住爸爸说的话,要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不许哭。”
童童果然艰难地忍住了哭声,他哽咽地问:“爸爸,你什么时候来救我?”稚嫩的声音,让人心颤,水父差点没忍住要冲上去。
“爸爸会用最快的速度。”纪寒微笑地看着儿子,接着又转向少寰:“你要守信。”说完,他看了扫视了一下全场,便以大步离去。
“爸爸——”童童又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但纪寒却没有再转身。
少寰心满意足地笑了,“各位,该结束的都结束了,你们满意了吗?如果满意,我也该走了。”他的脸上满是隐忍的怨怒。
骆煜树咬牙切齿地说:“褚少寰,为难孩子,你不觉得自己无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