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偏偏又聪明无比。云清毕竟刚恢复记忆,有好多事情她还来不及仔细回想,但小疯子却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因为四年前还不满13岁的她,就表现出洞悉人世间一切的聪明劲儿来。
纪寒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地说道:“不是。她是自杀。”
云清又是咯噔一下,自杀?为什么她会自杀?大脑飞速地运行了几圈,云清得出的结论跟纪寒一样,小疯子一定是难以承受伤痛带来的后果而选择了自杀,可说到底如果不是救童童,她又怎么会受伤?想到这里,云清觉得像是有块大石头堵在了胸口。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纪寒,虽然不说话,但那痛苦的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纪寒揽过她的肩膀,柔声说:“你不要自责,也不要觉得内疚。那丫头既然选择把肾捐给你,说明她思考了很久”纪寒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因为愧疚早就把他给淹没了,可是他不能让云清很他一起难过愧疚啊。
“本来我打算处理完这里的一切就送她去英国读书”此刻,纪寒的脑海里全是小疯子纯净而又带着几分恶作剧的笑容。
“是我们对不起她。”云清艰涩地说着,“纪寒,你有没有去送送她?”小疯子的少女情怀早被云清看透,她现在在想,那丫头自杀会不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纪寒摇摇头,沉声说:“我想等你恢复了,我们一起去。”
云清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舅舅?!”童童调皮地将病房的门推开又关,就在这一推一关的间隙,他看见了骆煜树的轮椅。
煜树有点颓丧,整个人像是缩在轮椅上。听到童童的叫声,纪寒将房门彻底打开。
“我来看我姐。”煜树的声音非常不友好,且冷冰冰的。纪寒没做声,只是将童童抱了出去。煜树摇着轮椅走到了云清身边。
“现在你心里是不是好受了一些?”云清冷笑着问。
煜树看着她,压抑地回答:“姐,为什么到现在你都不理解我?我那样做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我们死去的爹妈还有你!”
“阿树,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那些仇恨都过去了。而且就算是报仇,你也不至于将林氏弄得破产啊?!”
煜树冷笑,“不破产能叫报仇吗?姐”
“阿树,你不要说了,我觉得累了。如果你还是这样执迷不悟,就不要来看我了。”云清的绝情让煜树在悲伤的同时更是大为光火,他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为了林纪寒,你连我这个亲弟弟都不要了吗?”
“阿树!!”云清气得七窍生烟,她怒指房门,吼道:“出去!!”
煜树骆煜树愤然离去,姐弟之间的嫌隙竟然是越来越深。
阿树走到草地附近被纪寒拦住。
“煜树,”他眯着眼睛,表情柔和,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攻击力十足的林纪寒。“你对我和林氏做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就当是这场仇恨的最好结果,但我不希望你对姐姐有什么想法。她只是太善良在这个世界上,你是他唯一的血亲,也是最珍爱的弟弟,别人永远难以取代,同样对于你来说,她也是你唯一的姐姐,谁也无法取代”
煜树望着纪寒,想说的话有很多,可是斟酌再三,他似乎都找不到这句话的不合理之处,于是便选择了沉默。他沉默着从纪寒身边擦过,约走出三米远,忽然停下来说了句谢谢。
2个月之后,林氏破产案处理结束,纪寒真的是无官一身轻了,他整日里做的最多的就是陪着云清,而云清也差不多病愈出院。
海边。
云清坐在轮椅上,怀中抱着一束洁白的玫瑰,白玫瑰本代表纯洁的爱情,此处献给小疯子,代表她无暇纯洁的青春。
海风就像小疯子葬礼那天一样低吼,海浪也一如既往的呜咽,这片海自从葬了小疯子之后,似乎就变得格外悲伤。
“那丫头就在这里吗?”云清低低地问。
纪寒推着她的轮椅,沉声说了个是。云清久久地注视着翻滚的海面之后,才将玫瑰花丢入大海。
“丫头,姐姐来看你了。你对姐姐的恩情,这辈子我无以为报,希望下辈子有缘能为你做牛做马”说着云清又悲伤起来,禁不住眼泪翻飞。纪寒便心疼地蹲在她面前,帮她擦去眼泪,柔声说:“你才刚刚恢复,不能这么伤心。”
“可是我忍不住。”云清趴在纪寒肩头压抑地呜咽,“她还那么小。”
“所以啊,你要为了她好好地活下去,替她看没看过的风景,尝她没尝过的美食。别忘了,你的身体里还有她一部分呢。”纪寒能说出这冠冕堂皇的安慰,却无法安慰自己。对于小疯子的自杀,他始终都是最愧疚的那个。
“纪寒”云清紧紧拥住纪寒,泪如雨下。此时此刻,她不再是单纯地哭小疯子,更为自己而哭,也许是劫后余生的惊喜,也许是对失而复得的感慨,总之,她现在用着纪寒便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明媚的,此生能有他伴随,无论生死,都无所畏惧。她应该感恩并且坚持。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她哽咽地说。
纪寒也红了眼睛,这一路不知道该说是谁陪着谁,也许应该说是他们相互陪伴吧。路途虽然过分崎岖,好在结局是好的,他们终于在一起了。此生别无他求。
“傻瓜!”他宠溺地揉着她剪短的乱发,将她拉到胸前,故意瞪着她哭红的眼睛。安慰似地轻啄她的樱唇之后,他单膝跪在了她面前,并拿出了那枚被她拒绝的戒指。
“现在可以答应嫁给我了吧?”他笑。
云清凝望着那枚熠熠发光的戒指,再次失控地捂住了嘴巴。原来要成功修炼一场爱情,需要经受这么多酸甜苦辣的折磨。
“我愿意。”她接过戒指,然后紧握纪寒的手,纪寒则用力再次将她揽入怀中。
“我还欠你一个盛大的婚礼。”纪寒低声说。
云清则无声地再次收紧她的双臂,正在这时,手机忽然响起,是一条来自煜树的短信。
“姐,如果我像小时候那样承认错误,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云清的嘴角终于轻轻扬起,她痛快地回了两个字:“愿意!”
彼时正有一群海鸥飞过,它们快乐的盘旋着,嬉闹着,似乎在为海岸上这对恋人祝福,之后便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海岸线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