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拜见太子殿下,殿下还是快进府吧。你要是再在这里站一会儿啊,明天咱全家都得上午门外走一遭。”
朱标本来是带着歉意来的,可是听韩度这么一说,刚才他酝酿半天的凝重气氛顿时消散一空。只好无奈的伸手将韩度给扶起来,笑着说道:“你呀,真是油嘴滑舌。既然你不想孤站在这里,那就进去吧。”
“殿下,请!”韩度在前面引路,盛情将朱标给请进大门。
来到内堂坐下,仆人给朱标和韩度端上茶水。
朱标先端着茶杯将茶盖沿着杯口滑动几下,吹了吹气,抿了一口。然后才向韩度说道:“父皇夺了你爵位的事情,孤知道了。孤去劝父皇了,但是没用。”
“多谢殿下。”韩度笑着微微低头,随后一脸轻松的说道:“其实没了爵位,我反而轻松了下来。古人诚不欺我,真是无官一身轻呐。”
朱标两眼盯着韩度,看了片刻。
韩度见朱标眼神怪怪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在也朝自己浑身上下看了两眼,疑惑问道:“怎么了?”
朱标顿时叹息一声,摇摇头。随后问道:“若是你被夺爵,其实并不是你自己的缘故,而是替孤受过,你会如何?”
韩度闻言一怔,刚到嘴边的茶杯都不由得放下,“殿下何出此言?”
朱标也不瞒韩度,平静的说道:“孤身为大明储君,却出海一年方归。其中有些大臣对孤有意见,正好督察院监察御史程济上奏弹劾你,说你蛊惑孤出海。父皇为了保全孤,于是顺水推舟,将你的爵位夺取,算是给众臣一个交代。所以说,严格说起来你是在替孤受过。”
韩度听完之后,却是低头陷入一阵沉默。
朱标见他如此低沉,还以为韩度舍不得镇海侯爵位,便叹息着说道:“不过你放心,等过了这段时间,孤便会向父皇请旨恢复你的爵位的。”
韩度听到愣了一下,随后看着朱标的眼睛,顿时哈哈笑了起来。指着一脸茫然的朱标,说道:“殿下不会以为,我舍不得爵位吧?”
朱标也是一愣,韩度在他的印象里的确是不看中权势的人。但是既然是如此,朱标更加疑惑,试探着问道:“那你刚才为何会是那副表情?”
韩度收了笑声,脸色逐渐变得沉吟起来,若有所思的说道:“刚才我是在想,殿下只是出宫一年而已,就有臣子对殿下不满,他们究竟是在不满什么?”
朱标顿时一愣,有些不明白的问:“你什么意思,想要说什么?”
韩度顿时脸色一正,语气一肃,大声说道:“皇上乃是天子,殿下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些文臣有什么理由来管殿下的行踪,这也是他们能管的?殿下不觉得他们的手伸的太长了吗?”
“这......”朱标顿时迟疑起来,从天地君亲师来说,的确是韩度说的这样。朱标是太子,是君,而臣子只是臣,臣子怎么能够管君的去哪里呢?
“可是,君王有过失,臣子也有劝谏之责的啊。他们这样做,应该算不上错吧?”朱标有些迷糊了,韩度的话实在是让他与平日里的常识产生了冲突,不知道究竟韩度是对的,还是那些臣子是对的。
韩度冷笑两声,摆摆手说道:“殿下此言差也,臣子可以劝谏君王,但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劝谏。若是连君王吃喝拉撒睡,甚至是去了哪里都要劝谏,这就不叫劝谏,这是想要把君王架空。若是在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的时候,那臣子倒是可以这样劝谏。但是皇上明确说过,大明乃是皇帝与百姓共天下,与那些士大夫何干?他们不觉得,管的太宽了吗?”
“还有!”韩度继续说道:“即便是劝谏君王,那也是劝谏君王的过失。但是太子殿下巡视南洋、开拓西洋,乃是为大明开拓未来。这样为国为民的大事,他们也要劝谏,那他们究竟怀着何等的居心?”
朱标听到韩度说到,这些劝谏他的臣子是想要架空他的时候,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他现在虽然还是太子,但是他总有一天会当皇帝的。朱标可不是一个软弱,只会一味退让的人,对于想要架空他的人,自然不会有好的脸色。
“他们怎么就敢如此放肆?”朱标猛然一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怒气冲冲的喝道。
“这些人,没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韩度摇摇头,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