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您紧张什么呢?”小香君问道。
“小娘皮懂个屁,越到前线越是紧张,防卫越严密,从河岸到这里地界模糊,虽然是上河郡地界,但两边都不怎么管。
再往前边走,就到你长乐叔临行前仔细叮嘱的拜火教叛军和官军实际分界线,能不能回去,分晓就在今、明两天。”
陈满对小女儿擅自跑出来的事情尚未释怀,怒气冲冲地嘟嘟囔囔,眼睛却始终死死盯着前方。
听到老爹的话,其余四人也紧张起来,不约而同加快步伐,紧紧跟在他身后。
当晚,众人找到一片小树林休息。
连日行路累得浑身酸痛,好在有小香君配置的草药贴,贴到脚心可以大幅度缓解疲劳。
夏季气温高,不怕着凉,几人瘫在地上,点起一小撮艾草驱蚊驱虫,很快进入梦乡。
…………
全家人围在院子里,大兄、二兄都回到童年,小弟常达却已长大,四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在院中来回追打嬉戏。
娘端来一大碗水引,小香君着实饿得急,一边佯做谦让,一边没命地把面条往嘴里送。
小女娃平常饭量不宽,吃一大碗就差不多,谁知道今天一连十几碗下肚还是没有吃饱的迹象,好在家里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粮食,娘不断的把水引端上来,小香君也不顾什么女娃的矜持,呼噜噜的往嘴里送,乐得心花怒放。
正高兴间,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吵杂,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差官冲进门来,嚷着要抓什么凶犯。
老爹二话不说,提着他那把环首刀就冲了上去……
…………
香君被一阵喝骂声惊醒,一睁眼就看见一支冰冷的长矛正指着自己,矛锋近在咫尺,几乎可以闻到上面残留血迹散发出的腥臭。
心跳加速,恐惧直贯头顶,精力仿佛彻底被抽干,半点力气都没有。
好一阵,长矛似乎没有扎下来的意思,女娃定神细看,发现长矛的另一端握在一个破衣烂衫的士兵手中,那人似乎与她年纪相仿,眼中神色复杂,似乎也很紧张。
视线微调,香君确认距离她不到三寸的矛尖在不停颤抖,紧张的情绪略微缓解。
少顷,她偷眼向周围观望,发现老爹躺在地上,就在那小兵背后不远处,左手受伤,环首刀带着血迹丢在地上,难辨生死。
一股热气升腾,直贯胸口,鼻子一酸,眼泪模糊了香君的视线。
鼓起勇气,她左手猛一划拉,长矛无力偏出,小姑娘就势前冲。
那小兵猝不及防被带得向外倒去,小香君一把拾起身旁药箱,两步就越过他向前突进。
老爹就躺在她身前十步远的地方,身后传来了一阵吆喝、打斗的声音响起,显然三娃子和两位哥哥正在反抗。
目的地尚未到达,几个人影便围了上来,四五只矛杆同时招呼在女娃身上,毫不怜惜。
被打倒在地,缩成一团的不只小香君一个,常胜等人的境遇更糟糕,老爹学的功夫没有派上任何用场,胸、腹、腰、背、胳膊和腿,密集的打击遍布全身,至少有十几人正在围殴他们。
一阵毒打之后,三个倔强少年同时被几只粗糙大手将脸强行按进土里。
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道:“别动,在动老子把那小的砍成肉泥,扔到河里喂鱼!”
周遭慢慢平静下来,身材瘦弱的小香君成为人质,打人者、被打者都停在原地剧烈喘息。
一嘴泥,香君想找办法将它们吐出去,却又不敢动作太大,以免引起背上那双手的误会。
自三四岁懂事以来,还从没跟男子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凭着之前那一眼的印象,背上那双大手一定也是肮脏、邋遢,这让小姑娘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轻咦:“这个小孩儿有药囊,莫不是个郎中?”
“放屁,你看他一个八九岁孩子,还郎中?郎中个鬼,我看你是失心疯。”另一个声音道。
“哎呀,这不是太缺人着急么!”之前那声音回道。
听到二人对话,原本有些绝望的小香君胸中燃起希望,强忍着疼痛,偷眼向周围看:老爹没死,扑在地上轻声呻吟,显然刚才是佯做昏迷想趁乱突围,只是无奈人数相差太多。
大哥常胜等人都倒在地上,每人都有三四个兵照顾,胸口一起一伏,虽然鼻青脸肿,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一个身披甲胄的人蹲在外围,手捂肩膀,指缝间仍有鲜血溢出,显然是被老爹砍伤,此刻正黑着脸瞪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