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先前许多天毫无进展,我将从瑞王府大门出来,到通往锦都每个地方的路都走遍了,也询问了许多路边的摊贩,都无一例外,没有人注意过你师父。”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师父深谙易容之道,即便没有戴人皮面具,若想做到无声无息,不引起普通人的注意,确非难事。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前不久,当我无数遍在路上闲逛,希冀能发现一些什么线索时,却看到了一个之前没有见过的小商贩,在路边吆喝着,我知道那块地方,住的非富即贵,摆摊的也都是些旧人,新的商贩断断不可能那么轻易便占据一席之地,于是,我便走过去,跟他聊了起来。”
我听得心中一跳,知道关键的地方来了,双手放在桌上交握着,双眼死死地盯着罗勒,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他说前段时间老家出了事,他便赶回去了,现下才回来,也正因为如此,之前我们的人也将他漏掉了,那时我假意露出忧色,说家中老母走丢,现下还没找回来,他便热心问我老母长相为何,衣着打扮是什么样,他在那儿摆摊许多年了,兴许见过,我便将宗前辈的描述复述了一遍给他听,没想到……”
罗勒兴许是讲得口干舌燥了,猛灌了一口水,才继续道:“他没想多久,便告诉我说,他定然见过,因为他记得,你师父还在他摊贩上买了一个吊坠,说要回家送给女儿。”
我愣了愣,接着心头一片酸楚,将发抖的手放到了桌下,哑着嗓子问道:“后来呢?”
“后来,他又陆陆续续见过几次,虽每次穿着打扮不尽相同,但他常年摆摊,看人颇准,确定就是同一个人。”
“那,那……”我有些着急地问道:“他后来有没有见过师父?他知不知道师父去了何处?”
罗勒摇了摇头,一阵铺天盖地的失望席卷而来,我有些颓然,但接着听他说道:“他虽不知你师父去了何处,但……”他邪邪一笑,“我却大概知道了。”
我双眼圆睁:“什么?”
“我将那摊贩周围的所有宅院都调查了一遍,你师父失踪那日,只有……”他顿了顿,“只有凌相府中半夜闹过一阵。”
我愣了愣,有些不解地重复了一遍:“凌……相?”
罗勒点点头,“猗郇右相,凌润青府上。”
我脑海里迅速回忆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发现少得可怜,仅限于从景落曾跟我说的关于凌书蓝的那些话中,零星的提起过一些,我只知他满腹经纶,才高八斗,长相儒雅,对人和善,不允许家中女子读书,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做过几件大善事,在民间口碑不错,因此当时见到凌书蓝时,确实为他有这么一个女儿感到可惜了一番。
“我师父应该……不认得他吧?那日他府上半夜闹什么?”
“听说是走了水,不过火势不大,很快扑灭了。”我越听越狐疑,这凌润青怎么想也不会跟我师父失踪有关系,虽然我和宗老头都认为,师父在江湖上不可能有什么仇家,可是这也是说不准的,毕竟她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又有些名气,可现在罗勒说出来的这个人,跟我设想的完全南辕北辙,靠不上边,凌润青,这是朝廷上的人啊,跟江湖隔得那么遥远,师父同朝堂唯一的关系,应该就是我了吧,可我连凌润青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要说有什么过节,就是那次假扮景落时,偏袒潘夏之,在其他佳丽面前让凌书蓝下不来台,可这种小事,实在……不值一提吧。
“这件事放在平常兴许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可恰好在那天,我便不得不引起注意了,”罗勒顿了顿,“有了目标,我便着重调查那几天发生的事,没想到,有人说曾看见第二日凌相府中,曾有马车运出来过,一路顺着路出了城,后来便失了踪迹。”
我脑子里此时成了一团浆糊,怎么也无法将这个人同师父联系起来,挠了挠头,“会不会是凑巧呢?”
罗勒笑了笑,“也许吧,毕竟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谁也不能肯定,你师父失踪,跟这个凌润青有关系,他是朝中大员,从表面上看,似乎确实跟江湖上的人无关。”他突然停下,问了我一个问题:“你哥哥……多大了?”
我有些怔忪,他这个问题实在太过跳跃,我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可我就一个哥哥,虽然父母不同,却如亲生,想了想,我才答道:“十九吧。”
“还未娶妻?”
我虽不知他为何这么问,可依旧老实地答道:“原先定过一个,后来……那位姐姐殁了,这两年便没再提起。”
“你哥哥就要大婚了。”
我一惊,差点站起来,“和谁?”
罗勒看着我,没说话,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忐忑地问出了口:“凌……书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