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时的我哥

    那时候，家里挺不容易的。我想，我哥应该没有上多久的学，究竟小学毕业没有？我不敢确定。我们姊妹总是有事时，方能在一起聚聚，平时，大家各自忙各自的事。

    哥大我们姊妹很多。有关于哥小时候的故事，都是每次回乡时，村里的长辈说的。又或者是我妈妈和小姨偶尔说说。

    由于哥幼小失去亲娘，姥姥及家人对他特别心疼，特别关爱。但是姥姥却从不过度庇护哥，该严格的时候，姥姥绝对会动粗。

    以至于不该发生的事情，却因为我哥而发生了。听我妈说，哥十来岁那时，还是有点好动的，男孩子，肯定是避免不了调皮捣蛋。

    有一天，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彻底把我姥姥惹急了。姥姥拿起她那从不离手的拐杖，歇斯底里的去追打我哥。

    可怜我的姥姥，她是裹脚。

    听我妈说，姥姥那个年代，女孩子在幼年三四岁时，父母亲即会为小女孩裹脚。裹脚是一件极其残忍，且又相当痛苦的事情。

    听妈妈说，裹脚时，会将幼女的两只脚的五个脚指头强行朝脚心压，说白了就是扳断的那种，为了阻止其自然生长，扳断后，再用布死死缠绕住。哎呀，不说了，听了都感觉疼痛。并且裹脚是不会天天洗脚的，听说一旦拆开奇臭无比，熏死人的那种。

    关于裹脚，曾经源于一断历史。

    传说大禹治水时，曾娶涂山氏女为后，生子启。而涂山氏女是狐精，其足小；又说殷末纣王的妃子妲己也是狐精变的，或说是雉精变的，但是她的脚没有变好，就用布帛裹了起来。由于妲己受宠，宫中女子便纷纷学她，把脚裹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裹脚由来。姥姥那三寸金莲，走路脚都会疼痛，更何况跑。调皮的哥人小滑溜，就一个劲的在屋前的田梗上跑，姥姥憋急了，就一门心思，一个劲的追。

    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姥姥在慌乱中跌倒了。看到姥姥跌倒了那一瞬间，哥吓傻了，跌跌撞撞跑回家叫我妈妈和小姨。

    姥姥被扶起，搀回家。那以后，姥姥瘫痪了(也就是所谓的中风)，右手右脚不能动弹，已完全不听使唤。

    姥姥从此开启了废人模式。

    一个人机体正常健康时，到没什么感觉，一旦像我姥姥这样，我想任何人都会抓狂，直至崩溃。

    好好的人，说废了就废了，整个右边的躯体彻彻底底没了知觉，应该是拿针扎都毫无意识的那种。

    那时候，医疗设备很落后，医术也没有现在这么好，我妈妈和爸曾把姥姥送进城里，让医生给姥姥扎银针。

    所谓扎银针，就是在患者患病的躯体找穴位用银针扎，扎银针的功效就是能让患者疏通经络，和血化瘀散结。

    整整一星期的扎银针，姥姥仍然不见好转，最后不得不放弃医疗。至此，姥姥彻底倒床了。

    这一躺就没能再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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