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娘娘还是那么美人,病人行侍还是一个病人。
“娘娘,卑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所以才冒失前来。”储若离一个礼,行得毕恭毕敬,与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储大人但说无妨。”
“请娘娘仔细回想,往常发病,虽是虎爪草之毒,却皆由情动勾起,是否如此?”
莫瑶细想了一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绮罗道:“似乎皆是,不知你记忆中是怎样。”
“娘娘,我记忆也是如此。”绮罗确定地回答。
这正是储若离要的答案。“对,我猜也是如此。所以,昨夜是娘娘第一次不是因为情动而发病。也就是说,这果子露里下的药,才是引发娘娘病情的源头。”
玲珑一时没摸到头绪,见莫瑶也是一脸茫然,着急地问:“储大人,此话怎讲?”
“娘娘当年病情,应比如今更为严重。虎爪草虽毒,毕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渐药性减弱。白天发病那次,虎爪草的气味远没有晚间发病时浓重,可见,这果子露里的天艳花,倒能诱出虎爪草的药性。”
玲珑隐隐猜到了储若离的思路,心里虽有疑问,却没有打断他,听他继续往下说:“所以卑职有个大胆的想法,或许可以释出娘娘体内的毒素。只是……”
“只是我可能要受些苦,是吧?”莫瑶平静地反问。
储若离点头,屋内皆沉默。
的确大胆。只有初生牛犊才敢这么说,但凡在宫里打滚些年头,皆知中庸之道,宁可保守治疗等死,不能甩开膀子蛮干。等死,那可以说是本来就要死;干死,那一定是干的人干错了才死。
那话怎么说来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沉默中,储若离大气不敢出,他知道自己的提议有多荒谬大胆,他是在赌莫瑶的决心,以及她的仁慈。
“试一试吧。”莫瑶平静得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所有那些痛苦、折磨,好像都将加诸在他人身上,与自己毫无关系。
一个19岁的女子,娇美,鲜嫩,内心却已历练得教人不可妄猜。
玲珑却瞥见她眼中的希望。
这一刻她无比佩服的不仅是莫瑶,还有绮罗。在莫瑶抽搐翻滚的紧急关头,绮罗冷静地想到了储若离。纵然她与储若离储大人素未谋面,但她却从自己的汇报中,敏锐地接收到了信号。
储若离药官出身,从来都未曾卷入过宫廷斗争,他的过去干净得像一张纸,更可贵的是,不仅干净,而且高明。
“我需要三天时间,这三天要麻烦玲珑姑娘。”储若离看向她。
玲珑没想到一下子转到了自己,有点意外:“我?”
“请玲珑姑娘准备三块白帕子,不要有任何绣饰或标记,晚间娘娘睡觉时,贴身放置,第二日早上交给我。”
咋听上去这么猥琐呢,玲珑心里暗骂。却又知道储若离必定有他的理由。
“这三天,我要通过娘娘体汗的排出,来判断虎爪草的余威,方能对症下药。争取让娘娘少受些苦楚。”
这最后一句,大家听得都比较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