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苗头。除非有了必胜的把握,否则任何一次轻易的出手都有可能被对手抓住把柄。关于虎爪草,实在没有头绪,也不敢乱猜,那只能暂时忽略,不去计较。
邓良人黯然又道:“莫美人,你是个明白人,失宠两年,倒也让自己从是非里摘开了。别人哪有这么幸运。”
“此话怎讲?”莫瑶知她必有后话。
“那我也就不顾脸面地问一句了。不可莫美人可曾听过关于我的闲话?”
莫瑶一愣,不知她是何意,便道:“不知你说的是哪件事?”
邓良人苦笑了一下,甚是凄凉道:“我还能有多少价值值得别人传闲话,实在是有人想借刀杀人罢了。”
“难道竟是……”莫瑶突然想起玲珑对自己说过的磨镜事件,顿时一阵骇然,“竟传到你那儿,这些人是有多过分?”
邓良人嘴角一阵抽搐,颤抖着说:“果然你们都知道了,就瞒着我们两个。”
“她知道没?”莫瑶紧张地问。
邓良人知道她指的是馨充华,缓缓地摇了摇头。
“是她不知道,还是你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莫瑶又追问,问得像是绕口令。
“是我不知道。”邓良人有点魂不守舍,“可是,她这次大祸临头了。”
邓良人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开始嘤嘤地哭泣。
“她与我合住了一段时间,虽说极快地升了充华,可我们几位一直都交好,是不是?”邓良人泪眼朦胧地看着莫瑶。
这一点,莫瑶承认,这几位有倍受冷落的,有风生水起的,有卷土重来的,但并不曾因为彼此的地位变化而生嫌隙。固然之前并不是好得掏心掏肺,却也一直处得亲密,来往甚多。邓良人用求证的眼光看她,莫瑶出于事实,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放心,那些传言我是半句也不信的。后宫里人事复杂,难道还不许人家彼此真心结交、情谊深厚地当个好姐妹不成?”
“正是这话,可有人现在要置馨充华与死地。求莫美人你想想清楚,她圣眷隆宠,何苦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给你栽那劳什子的赃,自己又讨了什么好去?”
这话倒教莫瑶不好招架,事涉自己,可无权定性,只得讪讪地道:“便是我心里不信,皇后与芳贵嫔也只会按证据办啊。”
邓良人摇头,摇个不歇,连声低呼:“不不不,不是这样。”
“你不将心里话告知,我又知是怎样?”莫瑶也很无奈。
邓良人看了她半日,似乎又觉得莫瑶也不可全信,终于将呼之欲出的秘密吞了回去。
看着她不信任的眼神,莫瑶心中痛惜,只得道:“邓良人,但凭我们这两年的交好,我只能向你保证一件事。无论馨充华以后遭受什么,我……”她顿了顿,似乎觉得份量还不够,又道,“我,与我福熙宫的人,绝不会落井下石。”
在宫里,能做到不落井下石,已是相当不易。邓良人自问,也没有理由教莫瑶做到更多。她渐渐地收住哭泣,惭愧地对莫瑶道:“你怀孕是件高兴的事,我倒来烦扰你,真是不应该。”
“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你我在宫里都不是八面玲珑之人,原本更应该彼此关照些。我虽救不了馨充华,可是你若有烦闷与难处,找我来倾诉也能减轻些苦楚。往后我出门更少了,你若不嫌弃我也是个闷闷的人,常来福熙宫走动,我很欢迎。”
这几句话说得真诚,邓良人听着,又觉得莫瑶绝不是善于作伪之人。心中一热,说话又哽咽起来。“我知道了,你安心养着,一定要好好的。”
邓良人再三推辞,莫瑶还是将她送到了大殿门口。
迎面却来了浩浩荡荡一拨人,为首的是丽婕妤。
一见到莫瑶,丽婕妤艳丽的脸蛋笑成了一朵冬日里的大丽菊。不待主人莫瑶说些欢迎的客气话,热络地迎上去,不由分说拉住莫瑶的手。
“莫妹妹,瞧我得知这消息太晚了,赶紧地便要来恭喜你。实在是仓促,也没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匆匆地找了几件,这就给你送来了。”她指了指身后的一拨宫人,个个都拿着锦盒绸缎,看上去,颐华宫的人马是倾巢而出了。这阵势委实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尤其莫瑶与丽婕妤向来关系一般。虽说自从莫瑶复宠后,丽婕妤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但莫瑶却是警醒的,并不过于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