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的,纵是同在锦画堂,向来也只与两三个近身的宫人做成心腹的样子,却谁也不知道,在那些看似从不与淑仪娘娘有瓜葛的小宫人中间,还隐藏有极密的心腹。
那心腹小宫人平素一声不吭,去了一趟膳食局,将晚膳给淑仪娘娘带回来的同时,也带来了荣淑仪望眼欲穿的消息——皇上醒了!
醒了。终于醒了。只要醒了,皇上就是她范楚楚的!
那当然,楚楚动人的范楚楚,并不知道皇上如今不能说话,更不知道钱有良已被革职。夜晚,月朗星稀,荣淑仪曼妙的玉体斜卧在床榻之上,满怀希望,她相信,皇上一定会很快召见她。
皇上离不开她,她望一眼翠幔绣帐的顶盖,那层层叠叠的顶盖上,才是真正的秘密所在。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无论皇上多么离不开自己,这一回,她一定要给自己、给大皇子求一个保障,皇上的千般恩宠,都抵不过那一道分封的圣旨。
同一个夜,人间已转过百样的心思。
第二日,肖璃在宣明阁等候多时,终于等来关于卫府卿的回复。信王肖珞与李相国,都不无遗憾地告诉他:皇上虽说苏醒,却并不是特别地清醒,关于赵林山为何会在暂替他的时间内更换将军令,皇上竟已记不清了,赵林山手中却拿得出皇上的手谕,上面明晃晃盖着皇上的御印,所以这事儿,难办!
肖璃冷笑一声,喊一声:“来人,本王要见皇上。”一遛烟跑来宣明殿伺候的小太监,推着他前去长信宫求见。
半个时辰之后,肖璃出现在卫府卿,一言不发,重夺兵权。赵林山握着自己的将军令,脸色铁青。又见那弃冠而去的蔡将军大摇大摆地走进卫府卿大殿,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腰间那锋利的宝剑拔出,对赵林山把玩片刻,那剑锋寒星冷冽,欲语还休。
晚间,一切都收拾停当,肖璃又来到他专属的蒸汽房内疗伤。自从白天的时候贡献给了朝廷之后,疗伤便成为晚间的余兴节目。
“第一次让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闷?”肖璃坐在地台之上,望着陪伴他疗伤的玲珑。
“还好,臣妾终于有时间将府里的库房盘点单子看了一遍。整整看了一日,也只是囫囵吞枣,真是佩服孔妈妈,问到哪一样,都是如数家珍,报得清清楚楚,当真是王府的一个活账本。”玲珑由衷地叹道。
“要不母亲怎会如此重用她。孔妈妈就是严肃刻板了些,极是忠诚。不过,你也不要愧疚,她在府里几十年,你才进府多少天。”肖璃好心安慰她,生怕她自愧不如。玲珑心想,谁说我愧疚了,一点都没有好不好。这么想着,倒是想起留在福熙宫的小意来,她那过目不望的本事,怎么自己就没有呢?“臣妾不着急,往后多学多留意,自然也就心中有数了。不过,听说王爷今天大获全胜,臣妾倒是十分好奇呢?”玲珑已听泰平回来说了结果,却好奇内情,问道,“王爷是怎么将那个连皇帝也记不清的手谕给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