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可能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么?”石见月脏兮兮的脸上就只要那一对大大的葡萄眼还十分有神。
毛小龙左边的嘴角微微一扬道:“你忘记了……你已经不是神月宫的少宫主了……神月宫的少宫主……是石傲月……”
“你!”石见月气得想要打他,真是不会说好话!
但是毛小龙没待石见月打过来,又笑道:“以后要说,你是龙门的九少夫人……”
九少夫人……
石见月的心忽然就被他这句话给融化了,脸上的怒气也转为了笑意,刚要再说什么,门外传来了文少钰的声音:“吃饭啦!”
石见月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噜”一声,毛小龙扑哧一笑:“快去!”
文少钰知晓众人舟车劳顿,特地准备了一大桌佳肴,待上桌时,石见月看见当中那一碗冰糖肘子,忽然间心里又难过起来。
在忘归镇的时候,玉玲珑曾经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想吃冰糖肘子,可惜,她请自己吃的冰糖肘子还没来得及尝到,就已经坠入湍流,而且,自己从此以后,再也不可能吃到她做的冰糖肘子。
虽然石见月认识玉玲珑的时间并不长,也没有说过几句话,甚至都不了解她,但是,她的敢爱敢恨,她的大义凌然,却是石见月最为敬佩与喜爱的。
看着呆站在桌前的石见月,花如媚轻声道:“石大小姐……”
石见月没回答,而是径直上前拍开酒封,满满地斟了一碗酒,端起来,径直走到院子中,扬声道:“玉姐姐!你舍身救我们,葬身河道,石见月无以为报,在天之灵请满饮此杯,来世找个肯好好爱你的人!”
说着,这一碗状元红便淅淅沥沥地洒在了青砖地面上。
石见月这一举动,弄得大家都纷纷沉痛起来。文少钰紧随其后,敬上玉玲珑一碗,接着便是花如媚、宁谪封,云老头仍坐在桌边,闷闷地自饮了一大碗,轻声道:“小嫩草,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铁娘子啊!”
回到桌上,石见月草草吃了几口,近日的饭食再丰盛,她也不能再像往日那样大快朵颐。填饱了肚子,石见月挑了清淡的菜式给毛小龙端进了房中去。
看着石见月默默离开的背影,花如媚忽然幽幽道:“九爷真是好福气,石大小姐与他,怕是什么东西都敢付出的!”
云老头慢悠悠地挑了一口菜送入口中:“小娃儿,你不也一样?”
花如媚面色一红,便不语了。
宁谪封似乎这时间才反应过来,回头问花如媚:“陆北川呢?”
花如媚搁下筷子道:“不见了……”
“什么?“宁谪封的眼睛瞪得老大。”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花如媚苦笑道:“不见了,就是不见了的意思……”
文少钰好奇道:“他去哪里了?”
花如媚扶额叹息:“若是我知道,便也不会说他不见了……”
云老头忽然幽幽说:“那就是说,我那乖徒儿、长安陆大公子都不见了?”
都不见了!
文少钰和花如媚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就变了。
花如媚临行前,是早就风闻江湖上有各路好手追杀毛小龙,而陆北川听闻之后,立即调集一支精良的队伍,交给花如媚,顺着毛小龙逃亡的方向追去支援,而他,却再也没了消息。
众人皆不言语,却各怀心事。
就在此时,院墙外面忽然飘进来一阵清越的铃声。
有人手执铜铃,摇得有板有眼,紧接着,便又传来一阵地道的扬州小调:“叫啊我这么里来,我啊就来了拔根的芦柴花花,清香那个玫瑰玉兰花儿开。蝴蝶那个恋花啊牵姐那个看呀,鸳鸯那个戏水要郎猜。小小的郎儿呐,月下芙蓉牡丹花儿开了”
原本应该由柔美女子哼唱的小调,却出自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口中,虽然唱得并不如女子好,却着实能够听出他是下了功夫的。
文少钰有些忍俊不禁,准备出去瞧瞧时,铃声便径自停在了大门口。
停了停,大门便被拍响,几人并不知道来人来意,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拍门声,不由得令每一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花如媚将文少钰推到宁谪封的身边,缓移莲步上前开门。
众人在屋里听得真切,门外之人操着一口扬州当地的口音道:“小姐,要不要听书?”
花如媚显然是愣了一愣,不由得笑问:“老先生会说书?”
老人叹口气道:“老朽自幼流落江湖,就以说书为生,古自大禹治水,下至当朝野史,小老儿都能说上一说。”
花如媚笑道:“老先生博学多才,十分敬佩,只可惜,今天我并不想听书!”
那老人似乎有些着急:“姑娘且慢,我这里有很多故事,姑娘想听哪一段都可以,一个故事十文钱,保证精彩,绝对不贵!”
花如媚笑道:“老人家,你可真会做生意,你若是此去茶楼酒馆说书,岂不是有更多的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