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替他们活着

沙哑，连哭泣都是有气无力的。

    “求本王什么？”他清冷的笑，两指板起她的下巴。

    “天瑶愿为奴为婢，求殿下救沈家一百八十三条人命。”

    他冷冷一笑，冷黯的眸中，没有一丝温度。

    “自作孽不可活！本王凭什么救他们！就凭你这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蛋吗！”

    天瑶呆愣的望着他，眸中一片绝望。

    “沈天瑶，省省力气吧，你现在该担忧的不是沈家，而是你自己。有个逆谋造反的父亲，你这太子妃之位还能保得住吗？”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光极是不屑。

    她吃力的扯动唇角，笑得苍凉绝望。“我不稀罕。”

    他犀利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冷的骇人。“这么快就不稀罕了？难道忘了，你的太子妃之位是涵幽用命换的。”

    天瑶脑中嗡的一声作响，原来他一直在怨恨。

    “涵幽之死，与我无关。”她的嘶吼了声，但下一刻，却又疯了般拼命的点头。“是，是我害死她，楚琰，我给她偿命，只求你救我家人性命。”

    “你……”楚琰俊颜沉冷，隐在云袖下的手掌紧握成拳，僵持片刻后，他拂袖而去。

    “楚琰！”不知哪来的力气，天瑶跌撞的爬起，单薄的如风中凋零的落叶。

    “楚琰，你有在乎过的人吗？你懂得失去吗？如果今天被推向刑场的是先皇后，你还会不会这般无动于衷。”她歇斯底里的质问着。

    他停住了脚步，缓慢的转身。每一个动作都极尽优雅，而绝美的凤目中却散发着嗜血的寒光。

    “沈天瑶，就凭这一句，就够你死一百次。”

    天瑶苦笑，生无可恋，死又何妨。“那你杀了我吧。”

    “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下一刻，有力的手掌已用力掐上她的脖颈。楚琰怒火沸腾，双眼血红一片。

    天瑶平静的合上双眼，纤长的睫毛颤抖，一串晶莹剔透的泪珠应声而落。

    “殿下，娘娘尚幼，就饶她一次吧。”徐嬷嬷伸出手臂，扣在他手腕，严肃的脸上显出哀求的神色。“殿下快松手，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

    冰冷的泪珠打落在他手臂的肌肤上，刺骨的寒凉。楚琰有所触动，缓缓的松开了手。

    在窒息的前一刻，他放开了她。身体重重的跌在地面，亦摔碎了她对他所有的幻想。这个男人，竟是天性如此薄凉。

    她不住的咳，眼前模糊了一片，只隐约得见一双白色锦靴立于面前。头顶传来没有温度的声音。“看在你跪了七天七夜的份上，本王便许给你一条命，告诉本王，你想要谁活？”

    生与死，在他口中竟是那般云淡风轻。

    “多谢太子殿下好意，天瑶不需要。”她踉跄的爬起，苦涩在唇角边蔓延。沈氏一族，既不能同生，那就同死吧。

    他不以为意的轻笑，“现在离午时行刑还有一个时辰，若是想好了，可以随时来找本王。”

    一个时辰，还好，还有一个时辰。

    天瑶一路跌跌撞撞，冲破层层阻碍逃出了东宫。越过这个山丘，就是玄武门刑场。站在高处，她看到刑场外围满了人。

    “啊！”不记得是第多少次摔倒，她几乎油尽灯枯，只靠着意念支撑。挣扎之中，眼前又出现了那双一尘不染的白色锦靴。

    “还要去哪里？若是观刑，这里恰好。”他淡淡的眸光瞟向下面，悠哉的像是欣赏风景。

    她踉跄的爬起来，颤抖的伸出手臂，眸中怒火燃烧。“楚琰，让开。”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自然不是清闲的来观景。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想阻止她。每一日，活的举步维艰，难道与家人一同赴死，也这般难吗！

    “你该知道，我在这里，你哪儿也别想去。”他冷冷的站在原地，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看眼着午时将至，她是真的被激怒了。“滚开。”伴随着话音的，是寒气凛冽的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