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白大哥是说当初休掉五儿全是圣上旨意所迫实属无奈,五儿明白的!”傅华衣乖巧点头,不放过他话语中任何可钻的角落。白洛尘抵在额角的手顿了顿,稍候才拿下来,温柔地拨开傅华衣额前的碎发。
“白大哥就知道五儿最体贴了!”他声音仍旧柔如春水,然而广口阔袖挡住的角度,唯有傅华衣看到他嘴角的弧度撕开温柔裂出了一道邪佞。他眉目依旧温和,笑容却悄然变得如狐似妖。
傅华衣踮起脚尖,手搭上他的肩膀,红唇附在他耳边,似浅吟低喃:“五儿的体贴,白大哥从前不过才看了千一而已。五儿还剩九百九十九,接下来,绝对会让白大哥看个够本!”
“哦,那么白大哥……拭目以待!”白洛尘哈哈笑着一个伸手,环住她的腰微一使力便将人带进了自己怀里拥住。感觉到傅华衣那一瞬间的僵硬与抗拒,他终于真正满意地笑了,还以为是猛虎下山,原来也还不过是一只佯装强悍的小野猫啊!
这,应该还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拥抱吧!三年的婚姻生活,人前他们相敬如宾,人后前敬如冰,便连牵手都不曾有过。
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们竟会在不是夫妻的关系下于人前做出如此奔放的举动。后头跟着奔来行去的仆从下人们,顿时都装模作样低呼着捂住眼睛,露出大大的指缝。方才左相与五小姐说的话,他们全都听到了,原来左相大人对五小姐还是这样的情深依依难分难舍啊!
左相大人比从前还要俊了,简直就跟传说中的仙人一样。若是五小姐也还是从前最美的模样,他们之间的拥抱必然会羡煞这世间所有人吧!此刻,虽然他们抱着的画面给人感觉也很美,但因为五小姐的丑模样,总令这完美的画卷少了几分和谐,多了几分诡异。
傅华衣将这一副美好的画面用彩墨描绘了下来,初五来的时候,她正在为画作收尾。初五是悄悄来的,他内力难测,傅华衣根本不会武功,自然没有发现他站在自己身后,正看着她小心翼翼地为画中白洛尘袖上的褶子添上层次。
不可否认,傅华衣的画工当真了得。当她最后取黛石为白洛尘点晴之后,那画中之人忽然间似是活了般,仿佛能眨着眼自画里走出来。
初五忍不住从她手中拿过黛铅,这动作把傅华衣惊了下。她正要恼怒,却见初五持着黛铅在画中自己身上几点修饰,那还来不及被照料显然有些呆板钝笨的胖人儿,很快在他的手中鲜活。
只是如此带过几笔,便不难让人瞧出对方是名家,傅华衣原本要生气的,见此不由住了口,很有些犯愣,显然是没料到他竟有此才。当然她不出声,也因为知道自己的命是他救的,现在她的生死就握在他手上,生气也没用,那自然便没必要再浪费唇舌。
左右看了看觉得满意了,初五放下墨铅,笑着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要作画?”
傅华衣取中毫醮饱了墨,于砚台上轻轻刮蹭将笔触弄匀,在画上一边写字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怎么,阁下连我何时作画也想管束吗?”
“五儿,你一定要用这样犀利的口风与我说话么?”初五敛起眉头,眸中隐约显出伤怀之色。只见他露出面具外的半张脸,眉如神剑,目似点漆,颊生飞桃,唇开牡丹,艳艳兮若玉山之将崩,朗朗兮如日月之入怀,那一半侧脸真真是美好到叫人心醉。
再加上眼里些许的忧郁,此时的他怕是任何一个女子见了也要心疼吧!但傅华衣却是头也不抬地边写字边说:“你在唱越剧么?哪一部,需不需要我配合?”
初五伤感的表情微微一怔,这么多年了,这臭丫头还是软硬不吃啊!挫败地暗自磨了下牙,他无奈地走到她身后看她写下的字,这一看不由惊奇:“你这一心三用,用的好!”
可不是吗?与他说着话呢,她还能写出这般足以流传千古的精妙绝词,并将白洛尘的字仿得这样好。若非他亲眼看到是她写下的,怕是都分辩不出来。这样的刻画程度,只怕白洛尘自己都要辨不清了吧!
“你变脸的本事,也不赖。”傅华衣不咸不淡应了声,换了只小毫在之前写下的字旁,再加上两行簪花小楷。
初五原本是将这画当欣赏看的,只是看着她在后面写下的下阙,袖中的手不由得渐渐握成了拳。他沉声问道:“你当真还对他念念不忘吗?”
傅华衣没作声,直到把自己想写的都写完了才放下笔回头看了初五一眼。他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愤恨,额头青筋都根根跳起,整个人看起来就仿佛身上到处涨满了气,随时都会爆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