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够了!”傅华衣冷淡地截了他的话,“你要是真想要不死药,就别再说那些会叫人恶心的鬼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再听到。”
并非她对人性对感情绝望,而是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与立场注定了她很难得到一份纯粹的感情。而且她已非完壁了,她没有妄自菲薄,但有了这几年的切身体会,又怎能不知这世间男儿有多浅薄?
事关终身,既然已经知道得不到一份完整的感情,还不如干脆不要,免得后半生遭他人轻贱污辱。此生,傅华衣再不稀罕一生一世一双人,再不妄自追寻什么天长地久。
也许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以后,她会找一个普通的男人,叫他入赘华家。这个男人不需要出身高贵,也不需要长相俊美,更不需要似话本里面的男主一样出色,爱她到天崩地裂。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入眼,能够助她为华家生下继承人,并一生忠于她不背叛就够。但很显然,眼前这一位皇太孙殿下,与她想要的男人相左了十万八千里。
凤离歌目带隐痛,再没法说出别的话来。不是他不想解释,而是,她会信吗?受过那样多的欺骗与侮辱,她怎么可能再相信?
他能理解,所以,他会等!
傅华衣心情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并不因天下第一尊贵的皇太孙,第一美男子的表白而有所动摇,她公事公办地说:“你帮我将画拍卖出去,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比如说收拾兰夜月。或者,你可以自己提条件。”
还真是,分的有够清楚的。
凤离歌眯了眯眼,努力让自己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些,才淡然应道:“你的画眼神不对,初始或许别人瞧不出来,但却无法一直瞒下去。真正懂画的人一眼便能看出,这画中人貌合神离,怨愤以对。”
傅华衣点头:“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画出来的感觉。因为,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白洛尘都不会让这副画被别人买走,最后收走画的人一定会是他,我就是故意画给他看的。”不止能给他添堵,还能从他口袋里换出钱,更是对他的一种无声挑衅。
三管其下,何乐不为!
“可是你知不知道,同一时间引起那么多敌人的注意,他们若都忍不住对你出手的话,你有几条命能够拱得住?”
“御史大夫傅大人不会让我死的,他还需要我的不死药。”傅华衣嘴角弯得很深,“殿下也不会让我死的,您还在等着我的不死药。”两个免死金牌搁在她手上,她怕什么呀!
“我没……”
“叩叩——”敲门声止住了凤离歌的辩解,他脸色不太好看。傅华衣才不管他是不是不高兴,直接对门外的人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不出傅华衣所料,身边的男人一个闪身已经消失不见,她甚至都没看到他到底是从哪里出去的。
敲门进来的是越影,她如今是大大方方地在傅家来来去去了。傅允涛知道了她的存在,傅华衣就跟人说这是父亲送来保护她的女侍卫,傅允涛自然不会否认,其他人就是再嫉妒,看到了她这几天的强势后也不敢再轻易找她麻烦了。
有越影在,其他丫环不管是粗使还是一等的,不经允许都是不准靠近正院的,所以凤离歌在院子里呆的时间不短,但他们的说话除了越影却没有一个外人知道。
越影走进屋里,对傅华衣道:“小姐,外面有个叫天竹的丫环说有急事哭着吵着要见你,她好像是傅红鸾院子里的二等婢女,我见过她。”
傅华衣笑道:“她与改名为杜鹃的竹桃一样,从前是我院子里的大丫环。”还是她娘亲从华家带来的婢女秋嬷嬷的女儿呢,自小与她一块长大的。
“什么,原来是个卖主求荣的混帐东西,我去叫她滚!”越影眼一瞪,转身就想出去赶人,傅华衣道:“不必了,良禽择木而栖,彼时我与娘亲都自身难保,我们两个院落里但凡不肯归顺的少数那么几个下人一个都没了。不降则死,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让她进来吧!”
越影噘起嘴巴,细声嘀咕着出了门,傅华衣听到她说:“切,对主子那么凶,却对一个背叛者这样大方,真是不辩是非,不识好赖!”
越影声音不小,她是故意说给傅华衣听的,傅华衣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不满一样,但笑不语。
天竹没一会儿就被引了进来,她眼眶红红的,的确是哭过。到了屋里她连头都不敢抬就对着感觉到有人的方向跪了下去,叩头道:“奴婢见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