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狗急跳墙,所以也是适可而止。但是姐妹二人仍然气到回去的时候,也是好一顿捉狂。
秋嬷嬷母子就在洛衣堂留了下来,秋嬷嬷的伤虽然没伤及内腑但也不轻,好几天都下不了床。傅华衣一有时间就贴身照顾,直是无微不至,甚至是为了照顾她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过院门一步。但是外面的消息,却是从没有断过。
凤离歌仍然每天晚上过来,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就算傅华衣不理他,他也要在她屋里坐到她不耐烦了地赶人了为止。
一直到第五天,秋嬷嬷才终于能够下床走动了。傅华衣开心地嘱咐丫环们要多做些好菜,她要用一顿丰盛的晚膳来庆贺秋嬷嬷身体康复。
傍晚的时候,傅华衣让下人搬了个躺椅放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给秋嬷嬷坐在树荫下纳凉。看着她开心地吩咐着下人做这做那,秋嬷嬷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小姐,老奴只是个下人,身体康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用这样麻烦的!叫人知道了,又得说小小姐不懂规矩了。”
“不怕。”傅华衣笑着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上,从春花手中接过团扇来给她驱赶着蚊虫,“她们都怕我是鬼呐,等闲是不敢来我这里寻晦气的。”
她这句话才一完,一阵阴冷的风带着古怪的啸声忽地一扫而来,吓得一旁的春花和夏月当场就白了脸,软坐在地。
傅华衣冷眼一扫:“滚下去!”
“是,是,奴婢告退。”两个婢女连忙福了身,先后翻滚着落荒而逃。
秋嬷嬷同样被她的话吓到了,她惊得面孔煞白煞白的,身子直打哆嗦。中元节的惊魂夜她也是听过的,尤其是刚刚那一阵应合傅华衣的话突然袭来的阴风,能惊飞心虚之人的三魂六魄。
要说刚刚两个丫环在这里还好,可是现在这院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方才还来来去去的丫环不知怎么的,竟然忽然就没声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叫人无端的惊恐。
傅华衣似乎没有发现秋嬷嬷的害怕,她站起来走到秋嬷嬷身后,单手扶着她的肩,用团扇轻轻地往她脖子里扇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秋嬷嬷总觉得吹进脖子里的风像渗了冰一样,凉得人头皮发麻。
傅华衣幽幽叹着,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另一时空:“嬷嬷,你想我娘吗?”
“当,当然想的。”秋嬷嬷咽着口水,不敢吸气也不敢呼气,更不敢回头去看,她僵硬地坐着,把一张惨白的脸都憋红了。
“那,五儿带你去看娘亲好不好?”傅华衣低下头来,喃喃的声音贴在她的耳际,“我,也好想娘亲了。”
“啊不,不不不……小小姐,我……”忽然感觉到下身一热,秋嬷嬷惊慌地捂住肚子,她竟是被吓得失禁了。
“什么气味?”傅华衣的声音像是忽然间变得正常了,她拿着扇子围着秋嬷嬷转了一圈,目光定在秋嬷嬷湿了的下身上,顿时惊愕地张圆小嘴:“嬷嬷,你,你……”
“老,老奴……”秋嬷嬷狼狈地低下头,抽手用袖子挡住湿透的下身衣物,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她忍不住小声问道:“小小姐,你,到底是人是鬼?”
“啊!”傅华衣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摇头,“我当然是人,嬷嬷你看,我有影子的。”
她说着抬平双手,秋嬷嬷果然看到她的影子,还正好落在自己身上。她无声松了口气,尴尬地抬头笑道:“嬷嬷是听说了太多小小姐是鬼的传言,才会一时受惊,让小小姐见笑了!”
“原来是这样!”傅华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道,“都怪我不好吓着了嬷嬷。不过嬷嬷你真不用害怕,我绝对是人,那些鬼传言,都是我故意弄出来吓唬人的。”
“啊,小小姐为何要这样做?”秋嬷嬷似乎很惊喜。
“我不吓到她们不敢来,她们肯定又找着由头的来我院子里欺负我。”傅华衣失落地坐在她身边,“这里于我来说根本不像家,说是龙潭虎穴倒更贴切。处处谨慎,步步惊心,想要活命,就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也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说完,她忧郁一会儿,又忽然开心地笑道:“还好,嬷嬷和天章还在,这样我终于感觉到,这家里已经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了。”
“可怜的孩子。”秋嬷嬷红着眼睛,伸手轻抚着傅华衣的头发,问道,“可你是怎么做到那样像的呢?刚才那一阵风,可把人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