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就是他自己的,他若是真心想要,还会把药推出来拍卖吗?分明是有意抬价,而且还是有意针对他。虽然他不想中计,但是已经喊出价来,而且是也明说了是为五儿面上的伤痕来买药的。女人的脸何其重要,这时候他若败退下来,谁会相信自己对她情意浓浓?
到时候,别说是讨好她,只怕还得让她瞧不起了。
有蒋家的后援在那里,钱财什么的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事,可是众目睽睽之下,颜面何在!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尊贵的皇太孙殿下,他竟然要这样整他,而且还一点也不掩饰。
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谁不知道皇太孙殿下不好惹,那可是天下第一纨绔,连四国君主都要以礼相待,哪怕他无礼取闹也会宠爱地笑骂着,却仍然要任他撒野的人,他白洛尘哪里开罪得起,至少此刻,他是没有能力得罪的。
所以再憋屈,也只能忍着。
白洛尘想要拍下凉玉,自然也是为傅华衣准备的,之前拍药时她睡着,没有看到他的诚意。现在她醒来,当然更应该再表示一翻给她看看。
他既然感觉到了来自凤离歌的敌意,也知道他今天有意整他,所以在拍凉玉时,凤离歌再次出面说他也想要的时候,白洛尘很淡定。不过心里明白,他脸上却隐约做出了不悦不服的样子。
很多明白人也看出了其中的猫腻,谁敢插足皇太孙殿下与左相大人的争夺中。所以,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喊价。那块凉玉的价格在二人的竞争下,迅速的狂飙上去。
傅华衣醒来后,坐起来就刚好在窗边,凤离歌一下子就看到了她。傅华衣自然有听到了他的声音,也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但她故意当作不知一样,低首垂眸规规矩矩地喊着茶,用着点心,并不抬头。
两个人还在为了一块凉玉,明争暗斗不亦乐乎。堂中很安静,白洛尘已经喊出了十八万两的天价,凤离歌立即喊道:“二十万……”
忽然,大门外传来一声朗笑:“尘,你想要凉玉怎么都不与我说?江泽前些日子,正好派人送来了一块寒玉给我,效用可是比凉玉好的哟!”
进来的人,正是朝堂上最年轻有为的官员之一,户部尚书蒋江秋,也就是白洛尘的表弟。
却见他五官清俊,眉眼如画,青丝玉颜,唇色鲜明。一袭月白色长袍,眼见并无任何特色,然而在他步伐流畅间,却可以看到,那衣摆与袖口处皆用发丝般细小的金线绘满了秋菊花,团团簇拥着欣欣向荣,一朵一朵,次第盛开,尽皆呈怒放之态。一柄合起来的白玉骨扇,仿佛跳舞一样在他纤长的手指间旋舞跃动,舞着一曲绝美,好一副潇洒风流之姿。
这样子的蒋江秋,哪里有半点朝堂中人的模样,分明是一名浊世佳公子。
进到大堂中时,他将玉扇收起,双手抱拳,对着中间厢房窗口的位置,有礼一揖,笑道:“下官见过皇太孙殿下,见过湘南郡王!”
湘南郡王?傅华衣眉头一皱,朝那边窗口看去,果然看到坐在凤离歌对面的人,正是兰夜月。
她看过去时,兰夜月似有感应般望了过来,随即邪恶一笑,目中侵略意味十足,挑衅之意浓重。
他之前见识过傅华衣的张狂了,以为自己这样就能够激怒傅华衣,却不料她目光只是轻飘飘地扫了他一下,就完全无视掉他落到了对面的人身上。
他在外面,怎么还戴面具?从前,他从不戴的。
凤离歌注意力本来就在她这里,这一下她看过去,他表情仍然没变,冷冷淡淡的,却是不经意地眨了下眼睛,然而又眨一下,再眨一下。
若是不明内情的人,只会觉得他应该是眼睛不舒服了。就连同样看到了的兰夜月和白洛尘,都这样想,可是傅华衣却清楚,这是在跟她打招呼。
她也就看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地回过头来,似不明所以地问越影:“影儿,你知道皇太孙殿下,怎么忽然戴起面具来了吗?”她以为,他戴面具就是为了防她的,现在才发现,好像不是。
越影还来不及回答,白洛尘已经抢先笑道:“五儿还对这种事情有兴趣呢!我听人说,太孙殿下半月前被府里一个不驯的男宠抓伤了脸,据说一张花容月貌,已经被毁了。”
傅华衣心里“咚”的一声响,嘴角僵硬地扯了扯,没有作声。越影却是愤恨地瞪着白洛尘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不知道内情,就会乱嚼舌跟,跟个长舌妇一样,亏你还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