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就像是上辈子就看不对眼,见面总要拿话刺刺对方才开心。
起初她其实也挺尊老不跟他计较,他说什么她不吭声就是了。可是后来这疯老头越来越过分,毒舌的程度不亚于非洲热带丛林的白眼镜蛇,那嘴一咬一个毒。最终惹毛了她,于是她就反唇相讥。
想起她第一次冷眼讥骂的时候,直把这老头说得一愣一愣的。疯老头震惊之余似受了打击般竟出奇般的没有杀她灭口,而是神奇般的走了。后来很多天都没来找她麻烦,她以为这老头终于觉悟到她没想象中那么好欺负就此罢手。
却不想,没几天,疯老头一回来就寻她晦气,而且讥讽人的功力大胜从前,这不得不让她怀疑这老头像某星爷去河边练过嘴上骂人功夫似的。于是,两人从那开始每天总能吵上一吵。什么尊老爱幼的,在李文昔和风老两人身上完全找不到。
风老闻言,瞪大双眼,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么着,愣是没了语言。他心里就纳闷了,这一个不过**岁的小姑娘,正常点的都还在爹娘怀里撒娇打转呢,怎么眼前这个就这么不得劲?那刺人的话每每都说得他哑然无声,还不了嘴。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咋长的,每次讥人的词都让人不觉得在骂人,可偏偏让人觉得又被骂了。
最要命的是,每次她骂人的话都不带重复的,愣是一个粗口都没有。于是,他得出结论,这丫头不是正常人。可偏偏,每次他都忍不住想要往她面前凑,找她聊聊天。因此又得出结论,他自己犯贱找骂。
“你看你每天都蹲在这个地方钓鱼,一个下午也就见你钓两条,鱼都嫌弃你了。”风老自知刚才又输了一回,不能再纠结什么羞职不羞耻之类的,于是转战其他地方想拿回场子。
李文昔一听疯老头这话,就知道他是自找台阶下。知道再刺他下去保准羞恼成怒不会下毒害她或是杀她灭口之类的,这点度她还是把握的挺好的。于是道:“那是我仁慈,不杀更多的鱼。再说,我也是有原则的,鱼不在多,两条足矣。说起来,有本事你别吃鱼啊!”
风老闻言,摸了摸鼻子,哼哼唧唧也不出声了。没办法,这丫头的做鱼的手艺不错,无论是蒸的煮的烤的红烧的都很美味。这不,他连着吃了两三个月的鱼也不觉得腻味。
他也想戒掉不吃,可每回闻着那香味他的胃又受不了,只得巴巴的往前凑。以至于他现在在这丫头面前都越来越没威胁了,就连现在,这丫头光明正大的把他书屋里的书带出来看,他也不能说啥。好在,这丫头极有分寸,看书除了带到这溪边或是在院子里,也不会带到别处去。
李文昔见疯老头站在旁边不说话,也不知道想啥。她也没心情搭理,反正只要这老头不上前惹她,她是不会主动招惹的。她现在是看明白了,这老头就是一小孩,幼稚的很。
而且奇怪的是,在这老头面前她居然完全不用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大概这老头从没用看正常人的眼光看她,也没有用对待小孩的方法对她,以至于她忘记自己还是个孩子,而是真正的成年人。
风老随意的坐在李文昔身边,不再说话。一时间,两人之间又平静下来。
“钩吻,何药?”许久,风老突然开口,问道。
李文昔闻言,这样突然的问话并不少见,甚至每天都会上演一幕,自然知道这疯老头问的是她。于是,眉头都不带皱的,立马接口答道:“钩吻,又名断肠草,味辛,性温,全草各部均剧毒,其嫩叶毒性尤强。食之四肢拘挛,呃逆上气,喉痹咽塞,严重者四肢厥冷、血压下降昏迷,最后因呼吸循环衰竭而死。”
“天南星,又是何药?”
“天南星,其味苦、性温,有大毒。可用药治疗温性祛痰、镇痉、镇痛。然,生服有毒,咀嚼其块茎数口即觉味麻辣,以后口腔黏膜轻度糜烂或部分坏死脱落,咽喉乾燥有烧灼感,口唇水肿,轻度发热,或大量流涎,重者有口舌麻木,味觉丧失,言语不清,声音嘶哑,张口困难等。”
“桔梗,何药?”
“桔梗,爆干根部可入药,其味苦、辛,性微温,能祛痰止咳,宣肺,排脓,胸满胁痛之效。”李文昔利落的说。
“……”
一时间,溪边白杨树下只听见一老一少两道声音响起,不急不徐,一个问,一个答。林间的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却并未影响两人,问的认真,答得也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