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向祈云修,显然对他的举止颇感意外,而祈云修省神后,也察觉自己行为孟浪,窘迫地松开了手。
花以怜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起身下床,岂料玉足刚沾地面,娇躯却微微一晃。
“师妹!”祈云修迅速凑前相扶,只觉那萦芳的躯体轻若鸿羽,柔软得毫无分量,不知怎的,心头难以控制地剧跳,一触之后慌忙放下手,“怎么回事?”
花以怜解释:“我之前中了迷香,身体还未复原。”
“迷香?”祈云修听后怔了片刻,随即一簇炽光燃现眸底,望向旁人。
接触上少年那隐含愤怒的目光,孟湘环眨了眨眼,摊开手坏笑:“干嘛这么凶巴巴的瞪着我,我又没吃了你师妹。”
“你……”他意外一语,反而把祈云修说得一噎。
“不过呢。”孟湘环见他张口,立即又摸着下巴,眯起眼,刻意装成回味着什么,“你要是再晚来一刻,说不定你师妹就真的被我……”
祈云修自幼在山谷长大,心思格外单纯,毫无城府,此刻听孟湘环这般轻薄言辞,而所指对象,更是萦绕在自己心头上的人儿,不禁气得脸红如霞,心若火烧,瞪目原地。
他本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因此生起气来,完全让人感受不到狠戾危险,反倒更显青涩秀朗,美中生俏。
孟湘环看他那样子,活像只炸起毛的小猫,更加饶有兴趣地道:“怎么,莫非为了你师妹,想要把我碎尸万段不成?”
祈云修生平从未杀过人,纵使方才怒急时,与对方过招也是留有余地,除非迫不得已的情况,绝不狠下杀手,而现在被对方一激,愈发踌躇两难。
“师兄,你别担心,他没有把我怎么样。”经过多年相处,花以怜早了解到自己的这位师兄性情温纯,心如洁玉,比起自己来,还要单纯无垢,是以抢断道,“此人虽然口舌轻佻,却极工心计,我们莫要与他浪费过多唇舌,以防上当。”
祈云修点头,眼波逝过一缕柔色,方又转向孟湘环,一本正经道:“你已经被我点中少阴、少阳二脉,如果你暗中调息,强行运功,必将痛楚加剧,扩遍全身,就算你能够忍受这种痛苦,后果也是导致血气疾涌,损伤体内各个经脉,永远变成残疾。”
孟湘环私下运气行功,果然如他所说,原本隐隐作痛的两处地方,开始疼感大增,一股热流猛窜翻涌,带来强烈的收缩之苦,疼得整张粉玉面霎时失了颜色,煞白若纸。
他忙放弃运气,疼痛方渐渐消失,神态间仿佛大病过一场,但仍咬着牙根,脸上浮现漫不经心的笑:“真是好毒辣的手段,看来我孟湘环与你相比,实在是自愧不如啊!”
被他连讥带嘲,祈云修薄脸微微泛红。
这套独门点穴手法,为星月老人所创,属于一种十分高深的内家功夫,所谓伤人无形,表面看不出什么,可一旦运行武功,便将伤经损脉,专门用来惩治江湖行恶的坏人。
祈云修自小拜入楚寒子门下,完全继承了对方衣钵,这套点穴手法,连花以怜都不曾学过,而祈云修却已用的得心应手,想他拥有一身绝世武功,如果在江湖上多加历练,他日必有一番作为。
花以怜对祈云修秉性十分了解,生怕对方一言,使他暗生羞愧之感,不禁伸手拉扯下雪白的衣袖。
祈云修侧过头,对上她温和关顾的眼神,显然是暗示莫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胸口立时无端端一热,随后又化为月幽风止的宁静,朝她投去微笑。
花以怜很快又恢复冷若冰霜的神情,目注孟湘环,反唇相讥:“你们西月宫所做的事,又何尝不是惨绝人寰,与你们相比,我们这点手段简直微不足道。”
孟湘环笑了笑:“这么说来,你们对敝宫可说是积怨甚深了?”
“不错。”花以怜话如冰瓷坠地,带着一种惊心的尖锐恨意,“我与你们西月宫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她容貌虽然纯然清丽,但这一刻,目光却好比浸水千年的剔透珍珠,凛冽寒灿,几乎令人不敢平视。
孟湘环颇为无奈道:“那你现在要如何?杀了我?还是准备把我严刑拷打百般折磨而死?”
花以怜冷笑:“你们这群妖孽,哪怕死一万遍都不足惜。我先问你,为何要四处虏获这些无辜的少女?”
孟湘环只好老实作答:“这是我们尊使的命令,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