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某种回忆。
像丑陋的伤疤,深深烙在肌肤上,如影相随,厌恶到令自己作呕。
袅袅纱幔后,馡香卧榻,上摆小几,果酒佳肴俱全,瑞炉内喷出的紫烟幽渺绵长,一幅仙欢作乐的氛围。
阮湄裳坐下,见封衣遥呆呆地原地不动,笑着催促:“还不快坐下来?”
那只芊芊玉手拉扯上衣袖,封衣遥只得佯作顺从地坐到旁边,当阮湄裳柔软的芳躯依偎过来,他呼吸若断,立时侧肩躲闪开,恭敬开口:“宫主此次功成圆满,我等当为宫主接风洗尘,还是吩咐手下大设筵席……”
阮湄裳冥黑如渊的幽眸静静审视了他一阵,柔笑出声:“无碍的,待到本宫一统武林之日,再设筵庆祝也无不可。”
她眼波轻抛,但见封衣遥眼睑微垂,乌檀般的长发从肩膀散落,衬得脸白发黑,宛如洒在雪缎上的一泼浓墨,肌肤细腻生光,仿佛吸取了天上月华融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男人都是完美无缺的。
阮湄裳简直移不开眼:“衣遥,本宫怎么觉得你,似乎变得与以往有些不同了?”一袭深绯长袍,他就像红枫飞舞下染了血的蝴蝶,美得妖异,不动声色地夺人心魄。
封衣遥眉心一紧,语调却是平淡:“可能是宫主闭关太久,未曾与我相见的缘故。”
“嗯。”阮湄裳没作多想,目光流连着他的容色,柔声细语地讲,“所以本宫这回才想与你单独相聚,以解分离期间的这段思念之情。”
说罢,她面向花以怜,又恢复了一贯冷厉含威的语气:“你上来伺候。”
花以怜有些意外,略微踌躇,方举步不惊地上前。
她心知这个女魔头奸猾狡诈,是以一举一动表现得小心翼翼,不敢露出什么破绽,尽管明知封衣遥就在眼前,也不曾望去一眼,在二人跟前屈膝行个礼,正要去拿小几上的酒壶,却听阮湄裳一声令道:“慢——”
这一声响在耳畔,似乍起千层波澜,封衣遥心头一惊,花以怜更是暗自戒备,装作畏缩地缩回手。
阮湄裳盯着她,淡淡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花以怜低头道:“回禀宫主,奴婢名叫花小梅。”
近距离瞧,只觉她肌肤白若细瓷,宛如月照般冰洁玉润,身上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纯甜花香,阮湄裳微微一笑:“本宫看你为人乖觉,尊使既肯留用你在身边,想必平日里也是伺候得体贴入微,这杯酒,算是本宫赏赐给你的。”边说边斟了一杯酒。
花以怜望向那杯醇香溢散的玉液,对她此举既感吃惊又生警惕。
就连封衣遥也猜不准阮湄裳究竟抱的何种心思,只因她生性阴狠歹毒,随时会出手杀人,而对方又是他心爱之人,所以眼下情形,不得不有所防范。
见她不喝,阮湄裳一笑:“怎么了?”
封衣遥立即从旁插口:“宫主不知,她不善饮酒。”
阮湄裳不以为意地笑道:“一杯酒而已,无伤大雅,难道本宫的赏赐,她也不看在眼里吗?”
花以怜佯作彷徨,跪地道:“奴婢不敢!”
封衣遥生怕再解释,必定引起对方的怀疑,心念一转,径自斟满酒,起身举杯:“衣遥祝愿宫主大业早成,先敬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花以怜看得眼眶一热,怎会不明白,他是担忧自己的安危,才会提前替自己试酒,随之也举起酒杯,那一霎的抬眸,让她终于看清楚面前这个女人,与七年前一样,她的模样似乎没有太大改变,容貌依然艳美无匹,举手投足间,宛如夜魅般充满了迷人的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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