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杀了所有的人,都别活,哈哈哈哈哈……
他露出像恶魔一样的笑容,仿佛畅快无比,又仿佛痛苦到极致。
花以怜完全呆住,眼前挚爱至深的人,一瞬间变得陌生而可怕!
封衣遥绝美的脸容狰狞起来,伸手撕扯她的衣服。
“不要……”花以怜睁大了美丽的眸子,里面好像蕴着今春的雨,淅淅沥沥地倾流而出,痛苦的、伤心的、绝望的,绞住床单,哭泣地哀求,“衣遥……停下来……求你了……停下来……”
花以怜颤栗地恸哭,已经分不清痛的究竟是心,还是身体了。
“好……痛……衣遥……停……下来……”如同濒死前的呼求,承受不住他在体内的横冲直撞。
不要停,才不要停下来!
让她想死,让她想离开他!
她居然能这么狠心,要丢下他一个人!
没了她,他该怎么活……该怎么活……
失了以往温柔的爱,疯狂的动作里混合着怨恨苦痛……已经不知道,这究竟是对她的惩罚,还是自己绝望的宣泄,又抑或在拼命地挽留着什么。
他的表情似哭似笑,既像痛苦又像快乐,眼角坠下晶莹的液体,如亮亮尖尖的刺,划破半空。
夜色入暮了……
床榻深处,**交欢,无休无止。
仿佛一头暴躁的狂兽,受到长久的压迫而变得妖异癫狂。
直至天明,两具身躯都未有片刻分离。
花以怜已经无力反抗,彻底淹没在和着汗水温湿的拥抱之中。
在那扭曲的爱里,死去。
天色熹微,白露青霜,花荫庭院间一片烟色朦胧,冬的寒意还未褪尽,隐隐约约,可见枝头上染着点点晶莹的翠绿。
鹊儿落在窗畔,一声脆啼,破开初晨的清冷。
房室内一片寂静,纱帐直垂,衣衫遍地,连丝风都没有,一切都是静止的。
似乎在那场暴风骤雨中粉身碎骨了,完全失去知觉,抑或痛到麻木。
全身上下布满深红的淤痕,仿佛用滚烫的烙铁,破肌穿骨一般烙上雪白的躯体,是无法消除的印记,好像在证明,从此,一辈子,她都只属于那一个人。
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醒来的,花以怜呆呆睁着眼,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恍若饱经了摧残折磨,被弄坏的精美娃娃。
床畔的案几上,摆放着药膏,绷带,还有熬好不久的汤羹。
背对着她,封衣遥坐在床边,清瘦的背影看去总是那般单薄寂寞,微俯着身,脸埋掌中,模样显得颓然,像是做着酒后沉重的懊悔,又像在无声地痛哭,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亦如化为恒久不变的雕塑。
灵魂像附入一具陌生的身体里,稍微抬动下手指,都显得如此艰难而无力。
背后小小的动静,忽然惊动了封衣遥,那寂如死去的身体猛地震颤了下,转过头。
花以怜苍白的脸色上透着一点薄病孱弱,是深冬凋落在梅花雪地间的华笺,即将被风吹成粉碎的脆弱。
她依是盯着床顶,许久许久,才有了感知,斜偏过脸,与那人四目相视,一时间,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却俱已痛到痉挛!
失色的唇,像薄薄的花瓣,发出了柔软虚弱的喘息,在空气里蔓延成一种诱惑,封衣遥竟是痴了一般,举手半空,想摸一摸她的脸,那么漂亮修长的手指,却白得刺目,有青色的血管从肌底下透了出来,宛若剔透璃玉,即将破碎的惊心动魄。
就要触碰到时,花以怜惊恐地睁大眼睛,身子蜷缩着,仿佛受了伤的小猫,连忙躲避开。
封衣遥脸孔惨白。
花以怜把脸埋入轻枕间,似乎怕极了,形如孤叶瑟瑟颤抖。尔后,手被那人强迫地抓住了,是濒死挣扎的力道,有什么一点点地落了下来,浸湿了洁白莲花般的掌心,盛着那三生三世的雨。
封衣遥不停亲吻着她的手,比在佛前还要虔诚,憔悴的脸容上凄然之色愈浓,随之绝望地一笑,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我都可以不在乎……”
“只求你……不要再想着死……”
“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见我……”
“我们、我们还回到以前那样……好不好……”
花以怜头脑轰隆一响,几乎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缓慢抬起脸,看到他跪立床前,凌乱的发丝掩着低垂的脸容,模样说不出的凄怆,说不出的狼狈,像个卑微可怜的乞丐,一无所有,只在声声哀求。
那一刻,花以怜呼吸若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