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为三,先帝居中,钱太后居左,右边那位置给周太后留着。”
大臣们没有比这更聪明的主意了,于是有九十九名大臣三次上疏,主张采纳彭时的建议。
周太后却把头摇得跟像拨浪鼓一样,非得要朱见深另外选地葬了“钱家老太太”。瞧瞧,她连钱太后的名分都要给抹掉了,尊称她为“钱家老太太”。
朱见深没了办法,一时拿不定主意。回来问万贵妃,万贵妃与钱太后又“不熟”,犯不着因为一个死人去得罪周太后,况且正为柏妃怀孕的事纠结着,所以便回到:“臣妾实在也拿不定什么主意。”
她心想:此刻我还是站远点为好,又不管我毛事……那钱太后虽然可怜,但生前也没一丝丁点帮过我;周太后虽然可恶,但到底还是皇上她妈,我若惹了她,她还不跟我拼老命!算了,此事就当自己是瞎子、聋子,管他牛打死马,还是马踩死牛,不管我半分钱的事。
注意打定,便连周太后的慈宁宫都懒得去了。
钱太后的丧事吹吹打打、披麻戴孝地弄了好几天了,关于葬在什么地方还没有个定断。看着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文武百官又气又悲,就纷纷相约到文华殿大门口哭天喊地,为钱太后叫屈。
“不好了,太后娘娘,文武百官都在文华殿门口去哭先皇了!”太监惊惊慌慌地进来报道。
周太后连眉毛都没扬一下,不屑一顾地说:“哭去吧,闹去吧……那孙猴子再厉害,也没见跳过如来佛的手掌心,切,少在本宫面前演戏!本宫什么场面没见过?由他们闹吧!”周太后索性闭上了双眼,叫到:“双儿,过来给本宫捶捶背!喜儿,去把那天——那天在贵妃宴席上唱戏的那个叫什么,叫什么——”她一时想不起来了。
“叫秋官——”双儿补上。
“对了,叫秋官的那个小丫头戏子给我叫来,本宫要听她唱一出‘白娘子大战法海’的戏。”
喜儿答应着去了。
大臣们闹腾了两三个时辰,哭声越来越响,简直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整个皇城的上空全是一片鬼哭狼嚎。
“禀太后娘娘,曾大人哭晕过去了。丁大人哭得老毛病犯了,被人抬到太医院去了。”太监来禀到。
周太后有点心虚,有点吃不住了。她想了想,无奈地说:“传哀家的话,有事好商量。这是何苦呢!”
大臣们听了周太后的传话,知道事情有了好转,于是都擦干了眼泪,看周太后怎么说。周太后开始讨价还价了——
“钱家老太太可以同先帝同穴,但是,她须得躺在右边,左边给哀家我留着。”
争也争了,谏也谏了,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好歹有了“同穴”的结果。百官也再也没有辙了,答应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钱太后终于被葬在裕陵,与先帝朱祁镇合葬了。
但周太后暗中派人去捣鬼,钱太后虽然与英宗同陵墓,却异隧,葬处距离英宗玄堂有数丈远,中间的隧道被填满了。嘿嘿,让你和先帝老死不相往来!而左边周太后的隧道却是空的,方便死后和英宗继续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