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弄了几家公司,得过且过吧。”
哦?她也是从商的?池哲来了兴趣:“是哪几家?”
“都是国内注册的,不过总部基本都在国外或特区,没什么名气,你可能没听说过。”然后她报了一长串中英文混杂的名称,发音有些含混,但池哲完全没有注意,他的眼睛随着那一长串的公司名越睁越大。
“你,你是修羽的建立者?”
“嗯。没想到你听说过。”池然打了个哈欠,小小的吃了一惊。毕竟她旗下的公司虽然有些名头,但集团却并未上市,没什么名气。没想到这个弟弟到时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还想买过你公司的股票!池哲在心中无声的大叫。上一世他偶然听过一个继承父亲遗产的青年用手中修羽旗下公司的股份换得亿万身家的事儿,重生后还曾一度想收购这个集团的股票,却最终不得不震惊的发现,这个集团居然没有上市!不是没有整体上市,而是完全没有一家公司上市!那个运气好到爆的青年手中的股份是在公司建立之初的技术入股!是他父亲年轻时候用一项专利换来的。池哲突然很难找到一个词汇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呵呵,那个集团挺不错的。”他开始没话找话。
“嗯,还行吧。”池然回答的轻描淡写,随手拨了拨散落在额前的发丝,“……你呢?”几乎完全陌生的姐弟,单独相处时总是拘谨的。
“……”池哲低着头望了望手腕上泛着钢铁特有的冰冷光泽的手铐,笑了笑,“也……凑合吧,混混日子罢了。”
能坐拥那个连重生者都垂涎的集团,池然自然不会是个蠢材,不过是池哲的身份太过特殊,才让她暂时失去了敏锐。察觉到这个问题的不妥时,池然便转移了话题,她开始说起了自己儿时的趣事。只要池然愿意,她便是个极好的陈述者。桩桩件件,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连原本不过是敷衍的池哲也来了兴致,忍不住也说了自己重生后年幼时的傻事。
他们聊得很开心,十数年不曾相见的姐弟,感情在这个容不得太多东西的地方飞速升温。
现在,池哲的内心很安定。
在踏上注定的死亡之旅前,有一个亲人愿意彻夜不眠的为他翻案,然后,在明白他无意谈论这些时,能把一切都放在一边,和他坐在一起拉拉家常,聊聊八卦,他已经满足了。
然而温暖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门外第三次响起敲门声,池然终于站了起来。
“我明天再来看你。”她抬手看了看表,叹息一声,露出一个混合了不舍和安抚的笑容。
“等一下!”池哲却猛然抓住了她的衣袖,“半个小时,再过半个小时再走好不好?”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很低,言辞中带着祈求。
池然犹豫了。
“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好吗?”池哲低着头,微微颤抖,抓着池然衣袖的手却握的越发紧了,“我……害怕,姐。”最后一句话近乎喃语。
池然抿了抿唇,微微叹息,反手握住他的手背,安抚性的轻拍着,“好。”
在她不曾看见的地方,低着头的池哲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半个小时,足以证明许多东西了。
半个小时后,6:20池然离开。
6:52看守所暴动,7:01,一名叫做池哲的犯人莫名卷入,被人击中头骨,当场死亡。事后,三名看守人员引咎辞职。
如果说第二次醒来时,他是兴奋激动的话,那么当第三次望着熟悉的天花板时,池哲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
困兽,局中的困兽。
两次的死亡洗去了他的自大和浮夸,他开始认认真真的观察着这个家庭,这个世界。
如同无数的重生中一样,这个世界和曾经世界很像,但是在文化上却又很大的不同。历史上的名人有的根本就不曾出现,有的却是他从未听过的。不同的历史带来的不仅仅是文化上的差异,连最基本省市直辖区也变了不少。
还有就是政商关系,翻开报纸,政商界的联姻从未断过,二者紧密的结合着,不过这和现在的池哲关系不大,他只是略略看了几眼,就跳过了。
对作为重生者的池哲而言,最有利的应当是影视资源上的不同了。就像是在为重生者提供更多的便利般,这个世界的娱乐圈干净而透明。虽不可避免的,仍然存在着某些见不得人的交易,但主流是清新的。据说这个国家最初的演员是当时的君王为了传播自己的思想理念,特别设立了相关的机构在民间广泛选拔人才而产生的。除了善演,更善言,与其说是单纯的演员,倒不如说是唱作俱佳的演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