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宇里一般,心自然而然地静下来,这片刻的时光,是我近半年来曾没有享受过的平静。这一课我也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听过,也没有这么容易听懂过,若不是下课铃响,我还真没有注意到蒋玉恒的位子一直空着。他为什么没有来?放学后,我一定要去看看,到底为什么没有来,我还有衣裳在他手里呢。想到这,心一下子又乱了,第二节课,我不由自主又心不在焉了。
放学后,我直奔蒋玉恒的家,是他妈给我开的门,她用身体挡住我,不能进去。她説玉恒被那场大雨淋成大病,正在住院。从她的冷淡的口气里,不欢迎我的到来。我能感觉玉恒一定在屋里,只是她母亲不想让我见到他,我也没有再问什么,转身往楼下走。玉恒急忙从楼里跑出来,从后面拉住我的衣襟。差点把我拽倒。我挣脱他,飞快地跑出这幢楼的大门,横穿街道,钻入深巷。我知道他穷追不舍,快到小巷尽头的时候,我一脚失空,上身向前个栽跟头,坠入下水道里。他伸手把我拉上来,不顾我一身臭水味,抱起我跑出巷子。打的去了他家。不顾他妈的反对,我知道此时他是硬着头皮把我抱进卧室的,我也很难为情。
“就是过路的人,见到她这样子,也会伸手帮助的,妈,我不相信,这次你这么反对我和她来往。”我走进浴室后,隐约听到他和他妈説话。
“你们要是一般的朋友,我并不阻拦,可你能向我保证,对她没有那个意思吗?”他妈终于揭开他的心思。
“我就是对她有那个意思,有错吗?再説,人家还不一定看中你这个呆头呆脑的小子呢?”
“她怎么想,我不管,她是一个外来妹,一个打工妹,没有稳定性的工作,也没有固定性的居住,我绝不让你和她有那个意思。你趁早给我抛弃这样的念头,别让我们母子不愉快。再説了,我身边就你一根独苗,我不能让你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妈,什么事我都听你的,惟独我处女朋友,你不能阻拦,这是我的自由,再説我都成年六七年了,有我自己的眼光,来选择伴侣。”
“你的眼光太浅了,没有经历过恋爱,没有经历爱的过程。”
“妈,你别用你那老一套老眼光来看待现代的年轻人,你会亲手毁掉我的许多幸福。”
“老眼光怎么啦,老眼光看得远,看得有分寸!”
“不见得!”
“什么叫不见得,等你到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时候,你就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妈,老姜有多辣?你相信你的眼光吗?那你是怎么和爸分开的?”
“混帐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揭我的伤疤!”我听到他妈随手抓起什么东西砸到他。
“是你逼我这样説的,不能怪我。”他第一次和母亲顶嘴,第一次做一个不孝之子,第一次让我感动。
“你爸是什么样的人,你根本就不了解,大人之间的事你少多嘴!”他母亲体弱多病,是不能受气的。
“我并不想多嘴,只是你也要替我着想,我有我的追求,你也要给我一点自主的空间。”玉恒还在説,我真担心他妈会气晕。
“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用这样口气跟妈説话,不怕别人笑话!不怕别人説你没有教养?!”
“妈,就是你老用这些教条来管教我,一直让我做事没有主心骨的人,在别人面前,好象我仍然是长不大的孩子。”
“这样有什么不对,你能主事,那好,你明天就可以把天言集团的总位置接管下来,试试你有多大能耐,反正我也老了,退下阵来,是该让你冲锋陷阵的时候了,你自以为很了不起,翅膀硬了,可以飞出我的视线了。”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妈才説下去。“我要看看你能使出多大本事,管理好天言集团。”
“如果你不干涉我和舒兰交往,我就挑起你的担子,就不会辜负你的一片苦心。”
“你要给我谈条件?跟妈做交易?”
“你要以为这样方式做,验证我的能力,实属合理的话,我想这算做条件吧?”玉恒如此许下承诺,是不是一时脑热、激动或是冲动,才随口説出来的。
“好,你説这算作条件,如果我要它成立,你是不是对你所説的话,负后果的责任?如果你説的条件成立,你是不是承担一切后果,是不是要履行责任?”
“我会为我説过的话负责到底,绝不否认和反悔。要不我们白纸黑字立下规定?”玉恒在征求他妈的意见。
“这倒不需要,由你的证人在场,口头説的,比写在纸上的字有份量,如果你们都是守信如初的人。”我洗好出来时,正看到他妈向房间喷空气清新气,看到我时,停下她的动作,把身子投进沙发。接着刚才的话题説,“你可要想明白了,到时你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候,别怪老妈无情,我给你半年的时间,算是你接替我位置的过度期的考核,如是半年后不能接替我的位置,你就算输,不到半年你提前接替我的位置,而在一年内不出差错,算我输。你输了,你的终身大事就要听从我的安排,你敢接受这样的挑战吗?”
“我愿意!”我看到他攥拳头,死死地抵住桌面。
“我希望你做一个雷厉风行的男汉子,不是做母亲眼前的风筝。”
看来他母子俩达成了口头协议,説我是证人,分明是把我作为赌注,我不知是该为玉恒的选择高兴,还是该为自己做一个小丑的角色而伤心。总之,我是玉恒成功的精神动力,和精神寄托的载体。除此之外,我觉得我是一个局外人。(全本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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