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
“什么没有!明明站在那……”席子琳要烦死,余光扫过去——
……咧?
视线四晃,秦穆之人呢?
不刚刚还在那杵着呢么,人高马大显眼的,怎么瞬间就没影了?
席子琳左看右看,视线越过人群往前看——
冷不丁眼前瘦猴子男人朝她眨眼睛,怯怯乖乖挤嘴,“小、小姐。”
席子琳大脑袋这回转的挺快,瞪着的眼睛迅速缩回来,然后……视线往后扭着抬头——
妈个几……!!!
天崩地裂。
头顶硕高的阴影沉沉落下不动,不知道那番精彩的对话他是全部听见了呢还是全部听见了……
男人刚毅冷峻的五官,安静。湛黑的瞳孔,安静。
看了她三秒钟。
席子琳在这三秒钟里闭了眼睛咬住舌!苍天赐我一死,苍天赐我一死,苍天赐我一死。
叮咚。
地铁靠停。
挺拔的男人身躯,淡淡随人群转身,走出去。
席子琳睁开一条眼缝,再睁开另一条,一脸的血糊満,一张圆尖尖的红日,囧着,窘着,小额头青筋欲裂。
见他在人群里,背影高大越来越远。
最终,惨绝人寰的席小姐跺一跺脚,迈步。
旁边瘦猴子男人:“小姐,你这腰我还摸是不摸啊?”
世界寂静五秒。
席子琳静静的抬脚,霹雳哐啷,外头人只见车厢里一只皮球在两车壁间弹来弹去。
世界安静了。
她走出去。无声的泪,满地的冰,她的世界,恐怕从此也安静了。
什么叫做,不做死就不会死,and,被自己蠢哭。
……**……
秦穆之脚步慢,故意放得。
没有回头,视线余光和听觉能感觉到身后不近不远跟着人。
男人是一脸面无表情,不过此刻内心戏,有点复杂和鸡飞狗跳。
走出地铁,穿过马路,来到对面的商业大楼,感觉不到身后轻若游丝的脚步声了。
秦穆之台阶上站定,顿了半分多钟,终究是回头。
离他五米远的圆形广场花坛外面,女人见他看过来,嗖得低头双手捂住脸,僵直不前。
他拧眉看了一阵,忽而淡挑眉峰。
他倒转身,下台阶,长腿一步一步迈得慢,脚步声却沉,朝她返回去。
距离越来越近,那杆子一样的小辣椒是越来越不安,僵直地杵着,等他一米开外的时候,弹地一下她跳回花坛上,捂着脸摇头尖尖乱叫:“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你站住,秦穆之你站住了喂!”
秦穆之站住,双手好整以暇地附在身后,站得笔直,沉眉一副严肃样子,薄唇却似有似无是一勾。
刚才在地铁车厢里不是又神气又鬼畜的,还逼着小流/氓莫屁股呢么。
这是得有多能作。
这会儿跟他跟前,知道要脸子了?
自己把自己糗成这样……
男人端端正正一张面孔,这会儿都有点哭笑不得,瞥她一眼,长腿换了个姿势,他点烟,看她可怜的,给她时间吧。
等一根烟抽完,那傻兮兮还捂着自己脸,也不怕窒息。
他走几步捻了烟头,拧着眉宇朝她走过去。
又是乱叫:“喂,你不准再靠近了!”
“把手放下来。”——低沉的命令。
席子琳不干!没脸见他。
秦穆之是个没
什么耐心的人,在女人面前,他自认为已经百分之二百的耐心了,平时带兵,他根本不会说第二遍。
“给我把手放下来!”他伸臂一拽,席子琳运气也敌不过他的。
男人沉脸俯视,“呼气,吸气!要把自己憋死?”
席子琳一得空,深深吸了几口气,瞬时肺腑通畅,一张通红的脸抬起,大眼仁儿偷偷扫他半眼,呜呜一声立刻又抬手捂住眼睛。
真是没脸见他啊……
秦穆之烦,啪地一下又给她拽下来,她犟,还要捂,他干脆把人拎过来桎在自己怀里,捏起她的下颚让她抬头,瞪着深邃的双目就盯她。
她漂亮的浅色瞳孔,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浅了,里头很多颜色一样,闪闪的,泛水光的,总之一直在躲他。
着急的嘴里嘟囔不要看他,不要不要,小脸憋得通红通红,褐色的浓密睫毛,卷翘的一直在扑腾。
这个害羞到不行的样子,他没见过,联想到她地铁里的‘壮举’,她头顶,忽而有低低的一声笑。
席子琳一僵,气恼推他。
推不动,这人铜墙铁壁,箍她更紧,两具身躯互相的一撞,席子琳听得他沉搏的心跳,一愣,不敢动了。
男人视线定了定,盯着她看得有些深了。
抬手的动作是不经意的,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又敲了一声,“傻不傻。”
话出了嘴,秦穆之神情一顿,蹙眉拧开视线,转身就走。
男人的背影,僵直僵直的,薄唇紧抿,大概觉得刚才那一幕很诡异吧。
而身后,席子琳却是惊呆了,张着小嘴儿半天缓不过来。
她眼睛亮亮的,简直有星星在里面跳啊跳,呆呆的慢慢举手,放在刚才他碰过的头发鬓角那里。
呼呼呼,好像还有热气呢。
心里那种滋味她好陌生,很难形容,就好像在星巴克用下午茶点的一份甜品,太腻了,入嘴一小口甜得她啧啧牙齿眯起了眼睛,一晚上都不用吃饭。
木头先生摸她的头了,还疑似宠溺,又有点僵硬地骂了她一句,傻不傻。
哇哇哇……嗷!刚才地铁作死的一幕是不是误打误撞,在秦先生眼里她变得又蠢又可爱了呢?
不行了,她美得就不行了。
曲腿一个天鹅舞标准站姿,旋转一圈~!蹦跶蹦跶跃进大楼,扑到那高俊的身影旁,喜滋滋的伸手捞男人的臂弯。
秦穆之侧眸一瞥,一张死鱼脸,身躯立刻往旁边挪。
那女人咧了肉橘色的唇儿,朝他抛眼神,声音嗲得像化骨散:“矮油,秦先生……”
“……”他七魂惊掉六魄,额角抽/搐,大步前行。
“矮油秦先生你等等我啦~,人家不认识路了嘛~……”
商场一溜的人想必都被这把作到死的声音引了过来。
秦穆之扶额,扶额,也是造孽,刚才在外面鬼打了墙了,手痒什么你摸她脑袋!!就算她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头发翘起一撮该死的混血脸蛋十分诱人,你他妈也不该手痒,这一手痒,下场如现在,何其惨烈……
这是沙漠里一头女狼,偶尔看起来像一只无害的小博美那是她月圆之夜的变身,其真实面目,就是现在,这么‘惨绝人寰’‘丧心病狂’‘生灵涂炭’,秦穆之。
那边某法国专柜,衣架后探出一个脑袋,琥珀色的瞳孔在光线下转的不要太滴溜溜,见他视线对上,笑,呵呵,笑,呵呵,把手里的蝴蝶结睡衣举起来,又把右手的枚红色少妇专用颜色款睡衣举起来,娇羞的,遮面的,眼睛忽闪忽闪眯眯眯:“秦先生,你喜欢我穿哪一套啦?是少女风蝴蝶结还是少妇专用枚红色呢?嘻、嘻、嘻……还是、喜欢我什么都不窜?”
咚的一声一根没点燃的烟嗖飞过去,直戳中光洁的脑门儿。
“啊呀这位尊贵的客人你没事吧!!”导购惊呼。
席子琳按住脑门上一个圆形的凹陷,铁青着脸再一看,门口哪还有男人的身影?!
“客人,这衣服您要么……”
话没说完,人已不见。
专柜门口,席子琳小步追上,挽住双手附在身后的男人臂弯,“等等人家嘛!”
“……能不能不要自称‘人家’,你不适合!”
“哦!那等等奴家嘛,”抬眸媚生生的一眼,补一刀:“我的官人——啊!”
“………………………………………”
秦先生表示,如果他有一死,一定是死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