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走进屋子里,纸鸢安静的跟在她身后。
“日后,你就随我待在这后院内,他日你若有心仪之人,你也可以离开。”
娇娘坐在软榻上,喝了一口纸鸢替她酌的热茶。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她只是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即使她知道,这样会让长卿为难。
就当她自私好了……
纸鸢弱弱的道了一句是。
娇娘看了她一眼。
“你得记住,你我都是寄人篱下,切不可惹是生非。”
“是。”
京城的雪越来越大,枝丫上的积雪越来越厚,一些纤细的枝丫承受不住,弯了枝干,积雪滑落在地上。
屋子里的煤油灯被纸鸢点燃,娇娘坐在窗边,那架古琴被长卿送来,说是给娇娘解解闷。
娇娘素指抚着琴弦,嘴角含笑,最后放下手,没有弹响琴弦。
独孤长野隐匿在黑夜中,看着窗边那抹身影站起身,然后消失不见。
他抱着双臂,斜靠在身边的树干上,苦涩一笑,站直身体,离开了。
他不理解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来这。
第一次大半夜在寒夜里吹冷风,竟是为了个女子,但他知道这个女子惊艳了他。
翌日,独孤觉予再次偷偷跑出宫,直奔宁王府。
“皇兄,皇兄。”
独孤觉予一边跑一边大喊,完全不顾府内的丫鬟奴才,丝毫没有一点皇子的架势。
独孤觉予推开书房门,独孤长野看都没看他,依旧埋头看着公文。
独孤觉予也不恼,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替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皇兄,你今日怎么没去早朝?”
“身体不适。”
独孤觉予看着他,有些着急。
“皇兄,你也知道父皇欲立太子,你怎没一点表示?反而还如此了?你可知今日早朝那安王表现得多积极?”
“哼,他还想争位?凭什么?他争得过去吗?”
“哎呀,纵使他争不走,可人也知道一试,可皇兄你呢?丝毫没有要争这个位置的意思,何况还有其他皇子。”
“老三,不如,这位置让你来坐?”
独孤长野突然开口,断了独孤觉予的话。
“你也成年了,早日搬出宫来。”
“才不,我得留在宫里陪着母后。皇兄,皇弟不争气,不愿参与这些事。皇兄若不去争一争,日后天下易主,咱们可就护不了母后周全了。”
独孤长野看了他一眼,下颚紧绷,没有说话。
独孤觉予知道自己很自私,可他确是没有那野心,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跟着皇兄和母后过一辈子。
“此事,我自有分寸。”
独孤觉予见他并不变态,微微有些急眼,却也无可奈何。
“皇兄,皇弟只求你能护好母后。这太子之位争议最大的就是大皇子和皇兄,而大皇子是皇后的儿子,依照皇后对母后的态度,若是让大皇子夺得皇位,咱们日后还能在这冰冷的皇宫里生存吗?”
“够了!”
独孤长野低呵,声音带着一丝恼意。
“皇弟不必句句提及母后,本王说过,此事,本王自由分寸。”
独孤觉予在逼他……
“本王定会护你与母后二人周全。”
独孤长野恼了。独孤觉予不敢再说什么,见皇兄承诺了。
他站起身,对着独孤长野躬身握拳。
“皇弟谢皇兄。”
独孤长野没理会他,揉了揉鬓角,对他摆了摆手。
这个世界上身不由己之事如此之多,谁又能逃过呢?独孤觉予向往自由,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可他却还是生在了以权力说话的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