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大妈那儿接过信,跑到外面的长凳上拆开,难得激动。
致刘同学:
承蒙关照,打扰了,只能那样回报了,可能有些难受吧。真的十分抱歉,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且还很失礼的跟着你、接近你,想必给你带来很多困扰吧。谢谢你昨天依旧那样对我,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张霖心
虽然不露于色,但仍可感觉我若有急事,快步走到女寝楼下:“阿姨,你认识张霖心吗?”
“你认识她?”她比我还意外,“认识,她去上课了。”
“那您知道她是学哪科的吗?”
“不晓得,那孩子很安静,一人一间寝室,好像也没什么朋友……”
“我明白了,谢谢。”转身,呼吸急促地向教学楼赶去。一间接着一间教室,你在哪里?不顾尴尬,对被打断的老师一个熟练的微笑。我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做,但不做的话总感觉会失去。
“张霖心?”我在屋顶看到蜷在墙角的她。
“诶?你!”她抬起头,两道晶莹向身后飞成线。
我长舒一口气,伸出手,忐忑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午饭吧。”她痴痴地望着我若有所思,随后用力的点点头。山上寺院的钟声敲响,提醒着日日操劳的人们休憩,从世事中脱离出来,全心全意的感受世界。
还是昨天的拉面馆,我们在同一张桌前坐下,默不作声。今天又上的出奇的慢,真的是故意的?我时不时看看时钟,时不时看看前台。她低着头,揉着手,蒸汽仿佛都凝固了。
“那个!啊!抱歉!你先请!”我本来想打破这气氛,没想到她也同时开口到。我们同时低下头,各自思索着,脸上泛起微微红晕。原来,在世间之外还有世间。这是只属于我们这类人的世间,青涩、沉郁、谨慎、但又美丽。我笑了,不加修饰地笑了。
终于来了,我们饥肠辘辘,自顾自地吃着。真要命,一滴汤汁健在脸上。她用手背遮着笑颜,拿出纸巾帮我擦干净。“呐,真的为什么我想和你做朋友吗?”
“因为那天晚上的事?”
“可以这么说吧。那件事让我知道你是个孤独的人,有着善良的心,不愿意伤害任何人。但又是精神的洁癖,容不得半点伤害。所以,你爱着这个世界、爱着世人,只是不知如何表达,因此干脆无心的活着,是吗?”她是更加像是自言自语。她说的不知道对不对,但至少我已经接纳她了。
余晖下,我们漫步在河边的栈道上,光影波动闪烁。夕阳脸色染在二人脸上,无声的感悟胜过千言万语。我们走得很慢,像是从前日色。河对岸的人家传出钢琴声,《月光》。我们扶着护栏,倒影挨在一块儿,听着这难得的曲子。观光灯睁开眼,星星纷至沓来,我们在恋爱桥上分手,目送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灯影中,我转而看向水中的白月。依稀记得,上桌周有对情侣在此殉情,,人们看着他们落水,还有发圈的,但就是干看着。最终,他们随着流水消失在另一头。
口袋一震,我简介的回复,离开这灵魂永驻的拱桥。河面上,一只莲花河灯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