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流年记忆 1

    不可复制的爱情

    “家豪，我爱你！”最后一次说出这句话，最后一次告诉自己，心里苦的流不出泪来。

    知道了我们不可以再重来，知道了我们不可以再相爱，思念像野草一样在心头疯长，覆盖我的每一个细胞，这样的苦让我痛不欲生，找不到一个解脱自己的出口。

    七月十五鬼节的午夜十二点，我赶往了神农架深处的一座古庙。

    我苦求冥王：“我们已无力再爱，没有办法回头，我也没有办法再走近他，再也没有办法为自己的爱有所作为了，但是我仍然爱他，我没有办法忍受不能再见他，为此我宁愿付出我的生命。”

    “呵，你连你的生命都可以付出的话，那是没有什么目的不能达到的了。”冥王爷空洞洞的说，“我答应你，在你的生命结束后，你依然可以保有灵魂，你的灵魂可以无处不在。你尽可以日日夜夜守着他，但是他却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甚至感觉不到你。”

    “哦？那岂不是很无奈？”

    “爱恋一个人岂非本来就是无奈的。”

    来的时候历经千山万水，吃了很多的苦，回去的时候却是转瞬即至，原来我已不受万物的约束，自由穿梭于世间。做鬼真好！

    再见家豪时我不禁心痛，他正在灯前忙碌，已是夜深，我无限怜惜，想帮他披一见衣服，伸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取不到任何的东西，我竟是无力的！这一发现让我震惊不已，我既不会伤心，也不会流泪了，我已不能有任何实质性的表现了！我只能呆呆的守在他的身后，痴痴的看着他忙碌。无论如何，我终于可以时时刻刻的随心所欲的陪伴着他而不用担心影响到他的生活了。做鬼，毕竟是好的。

    于是我知道了家豪和我一样也是痛苦的。看他在不忙的时候，脸上总是若有所思；看他看到我遗留的物品时还有在乎的眼神，看他上网看我的日志时紧锁的眉头；看他在夜里也会因为思念而辗转反恻难以入眠。这是我做人无法知道的，等我知道的时候我已成为了一个鬼，一个无力的鬼。我感觉这既好笑又心酸，到这一刻我终于真正了解到无能为力的意义。-----我看到了他的袜子上有一个破洞，我想帮他缝补，我无法拿起针也无法拿起线；我看到他想事情想不出来好的办法时，我想告诉他我知道怎么做，但是我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我看到他在夜半犯了胃病不能入睡，我在床前徘徊通宵达旦也不能为他端一杯温开水，我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他。

    我又去找冥王。

    “如何让我拥有力量？我想为他做点事情，我不能忍受深爱一个人却无所作为。”“那就不叫爱了。”“冥王深感厌倦，”你们这些红尘中人就是这样得陇望蜀，做了鬼还本性不改。你只不过是付出一次生命而已，当然只能完成这一个心愿。“

    “您说这些，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吗？”我大吃一惊“为什么我一个也看不到？”

    “很多，很多，不过你们只因为情而存在，除了情之外一无所有，无声，无色，无形，无相，所以你看不到他们，他们也看不到，你们在时空中彼此穿越都无法感知。”

    “这样孤独？”我哑然。不能有任何的作为，也没有一切的象征，却偏偏有情。世人常问情为何物？却原来情根本空无一物！我突发奇想：“冥王爷，鬼会死吗？人死了变鬼，那鬼死了呢？”“人依靠身体存在，当你不爱的时候，你也就消失了---魂飞魄散，什么也不变。”

    而我仍爱家豪，我因爱他而结束人生，却又因爱他而做鬼留在人世。于是我仍无所作为的看者他上班下班，看者他起居生活，看者他……约会恋爱。

    他有女朋友了。

    当那个脸圆圆眼亮亮的女孩子向他奔来的时候，我本能的挡在了家豪的前面，但那个女孩还是毫无阻碍的奔过去，两个人的手穿过我的身体紧握在一起，眼光交织，诉不尽的缠绵爱意。

    我黯然神伤，却又欣慰的想，这样也好，终于有一个人为他补袜披衣，照顾饮食，在他胃痛时为他端一杯温开水了。

    他们开始准备婚礼。租房子，买家具，试婚纱，忙得不亦乐乎。我亦步一趋的跟着。想象着镜中的那个喜气洋洋的准新娘是我，他们并立镜前，一对壁人，镜子里，没有我，我在人间没有位置。

    结婚前夜，新娘出了车祸----她太兴奋，和伴娘谈至夜深跑去宵夜，却正撞上了急弛而来的轿车。

    我看到家豪守在急救床前泣不成声，看荧屏显示那女孩子的心跳越来越弱，看到本是来参加婚礼的亲友神色惊慌的拥挤在医院走廊里。

    忽然有一个念头涌如思维：我可以代替那个女孩子做新娘吗？哦，家豪的新娘……

    “冥王爷，世间有借尸还魂这回事吗？”“没有。”冥王爷痛快的回答。“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我热切的问，“我愿意再付出一次自己来交换。”“那就又另当别论了。”冥王爷的声音依然空空洞洞没有悲欢。“我可以帮助你进入她的身体令她起死回生，但你将从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做新娘的依然是她，这就好象是你给她输了一次血，可以帮助她得回生命，但不代表她就变成了你。你，已不再存在。

    我惊痛。许久，缓缓的说：“我懂了。”

    回到病房，我再看一眼家豪憔悴的脸，哦，家豪，我是真的爱你！我鼓足勇气上前搂住他的脖颈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而他一无所知！

    家豪，家豪，我轻叹，纵身投向病床上的女孩，在那一刹那我看到家豪的眼神一闪，我们的眼光终于相撞，真的，我清楚的感到他在那一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但立刻他又被那圆圆恋的新娘吸引了。

    她已缓缓的睁开眼，一旦睁开，他们的眼神便交织在一起再也分解不开。我乏力的感到自己在寸寸消失，我即将魂飞魄散，连感情也不复存在，我甚至不能再爱了。哦，家豪，家豪，我终于只为你做了一点事情了……

    怀念·那一场遇见的伤

    一

    那天我站在她家楼下，灯光有些昏暗。傍晚，她的城市太过冷清，我听见她妈妈说，小凡，快点过来，要吃饭了。她淡淡的声音幽幽响起，知道了，马上来。我的泪瞬间跌落一地。

    曾经这是我多么向往的幸福，我说小凡，什么时候带我回去见了妈妈，吃她老人家做的拿手好菜，这种幸福的日子不应该是你独享的呀。

    待你什么时候修成正果再说吧。她总是不痛不痒的，将我生生逼回到那个黑暗的角落里，在那里我看不见阳光，只看到满树的银花飞翔。

    那是在年幼时候爸妈争吵的日子里不段的激烈的上演的剧集，我不明白，既然两个人并不相爱，为什么要硬生生的扯在一起，让这段过往成为笑话，再来折磨身边冷静的旁观者。直到多年后他们才告诉我，那时的隐忍，竟然是为了我的安稳。我哭笑不得。

    认识小凡，她在遥远的另一个城市里，我们在Q上或激烈或平和的聊着，有时猜测她某个半夜会在上面，于是披衣爬起来打开电脑，心是紧张且兴奋的，上了线她果然在的，问她为什么不睡觉，答案竟惊人的相似。她觉得我应该会上线来，于是等等看。

    我的心在那一刻膨胀起来，软软的，于是那一天我跟她说，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摄像头那边，她笑了。我第一次感觉，原来心花怒放是那样美的。

    以为爱情终于圆满，以为自己之前一直的孤寂就是为了等待那刻的春暖花开，多少的甜言蜜语都说不过来，常常往深夜里聊，直到彼此心疼的提醒，该睡觉了，明日要早起上班的。然后恋恋不舍的互道晚安，非要看到对方下线才心甘。

    可是如今我站在她的城市的路灯下，时过境迁真是一个再恰当不过的词语。我蹲下身子抽烟，想着自己千里迢迢的跑来，踏在她每日都要经过的路上，想像她或开心或忧伤的表情，却只能选择蹲下身去。

    我没有勇气去承受，也没有勇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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