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新任县令,冷天霖。
众人看着这位新县令的面相,猜测也就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因为初来乍到陇西上任,很少人见过其本尊,更谈不上熟稔。
但是传闻这位县令乃是贞观元年的二榜第七名的进士及第,在长安呆了四年,前些日子补了结巴县令顾惟庸的缺,来到陇西赴任。
别看年纪轻,单单进士及第,七品县令,陇西父母官,长安呆了四年等这些资料,足以令在场这些商贾士绅们忌惮。
冷天霖却是没有摆出官威,相反彬彬有礼地冲福伯拱拱手,递上帖子,念了一声:“有劳!”
这下可把福伯给激动坏了,堂堂进士功名,一县之尊,竟然跟他拱手客套,怎能不受宠若惊?
顿时嗓门也高了不少,抑扬顿挫地朗声念道:
“本县明府,冷天霖冷县令,前来吊唁老太公哩……”
冷天霖走上台阶,转身冲在场排队等候递名帖的那些商贾们微微点头,而后转身进了郭府大院。
从出场,到进场,一连串的作态当真是谦和低调,令人如沐春风。
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冷天霖这位父母官,皆纷纷感叹,咱这位新县令,别看年纪轻,却是一点都不傲娇,当真是谦谦君子啊!
随后,风波稍过,门口又再次忙碌起来……
约莫念了二三十个人的名字,福顺巷巷口突然又闯进来一群兵戈器甲之士,有近百人之多。
明晃晃的铠甲,手执戈矛,陆续开入巷子中,强行将巷子戒严出一条小道来。
又是哪一位大人物来了?
就在众人心中疑惑猜想之间,一名满头银发,虬须花白的老者,身穿普通缎子袍衫,龙骧虎步,颇有气势地走入了巷中。
后头紧跟一名少女,素衣洁白宛如仙女,虽满脸地淡然,但眉宇间与生俱来的狡黠,任她如何掩饰也无法祛除。
这位老者领着白衣少女来到福伯跟前,气势尽管威仪,但始终有礼有节,乖乖递上门帖。
福伯接过帖子,念道:
“益州折冲都尉府,折冲都尉大人,康岳山携女康芷茹,前来吊唁……”
嗡~~
本已沉寂不少的人群,再次炸出几许浪潮……
在场商贾士绅都是去过益州府的人,有不少人在益州亦有产业,折冲都尉康岳山的大名怎会没有听过?
连堂堂一府折冲都尉都亲自前来吊唁,郭业的面子何其之大?
再加上康岳山居然便服出行,携带女儿康芷茹,亲自前来吊唁,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康岳山此行并非是以同僚身份前来祭拜,而是以私人的身份,不然也不会带着女人徒步出行了。
众人纷纷猜测,益州地头蛇的康家,与郭家,郭业,又有何私交的关系呢?
猜测之余,不由感叹,这郭业,当真是了不得啊!
不过看着康岳山身边扈从近百,哪里还有敢上来搭讪,皆纷纷望着康家父女,徐徐迈过门槛儿,进入了郭府的前院中。
喧哗一阵之后,郭府外头再次恢复了刚才的秩序,不过相比于刚才,众人表现的更加雀跃了,生怕自己进去晚了,会错过一些什么东西似的。
……
……
门口处等候进府的人群徐徐骤减,但郭府大门却是进进出出,往来宾客一个也不曾减少。
就冲今天前来吊唁的这番场面,郭家,当之无愧陇西第一家。
也算是成全了郭老太公之身后名。
吊唁拜祭,进进出出,一刻也不曾停歇……
“西川小都护府长史,庞飞虎庞大人前来吊唁……”
“西川小都护府录事参军,关鸠鸠关大人前来吊唁……”
“西川小都护府司马,朱鹏春朱大人赶回奔丧,拜祭老太公。”
“西川军宣节校尉,阮老三软校尉……”
……
……
郭家班的成员,也终于赶在老太公设灵堂的头一天,集体返回陇西。
时间,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