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什么,诧异地问道:“你便是那个奉旨入国子监学习的郭业,陇西郭业?”
郭业心道,您老人家总算记起我来了?看来苏定方的确没有忘记在虞世南面前提及自己。
苏定方曾有言提到,自个儿上面之人,正是虞世南。
继而,他微微颔首,表现得格外谦谦君子地说道:“正是后学末进,陇西郭业。此番奉旨入长安,进国子监学习。见过祭酒大人……”
虞世南收起诧异之色,缓缓点头说道:“原来是你,我说看你怎得一脸不学无术之相,原来你便是定方口中屡屡提及的陇西郭业啊?”
****个仙人板板,郭业暗地里将苏定方骂了个底掉,你妹的,你在虞世南面前提起我也就罢了,没事儿你给我戴个不学无术的帽子干屁啊?
当年在陇西马周马元举说他不学无术;益州前折冲都尉,自己的老丈人康岳山也说他不学无术;貌似在风陵渡,高士廉也说他不学无术。
郭业每每想起这些事儿就纳闷,难道哥们真长着一副不学无术的脸?
我靠,不学无术的人能像我这般,升官如坐火箭一般的速度吗?
次奥~~
“咦?你不是丁忧守孝三年奉旨入长安吗?怎么无缘无故会调任御史台监察御史?怎么回事?还有,这国子监开学早过了月余,你怎得还不来报道?你从蜀中到长安,莫非是一路爬进长安城的?”
好了,好了,郭业心中纠结,校长大人发飙了,这就开始秋后算账了。
无奈,这些事儿他个人解释没什么用,必须要高士廉出马了。
随即将求助的眼神望向高士廉,可怜巴巴至极,好像在说,高老头,这事儿是你惹得,你也跟我保证过会罩我,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高士廉见状,又是哈哈大笑,冲虞世南说道:“虞老鬼,莫要这般严厉,免得吓坏了后生晚辈。事情是这样的,你听我慢慢说来……”
他说这话自个儿寻了个座位,示意郭业也一同坐下,然后冲着虞世南说起了郭业为何会姗姗来迟长安的缘故。
高士廉娓娓道来,从风陵渡偶遇郭业开始,到自己让郭业协查贪墨赈灾银一案,到自己见郭业人才难得将他调任御史台监察御史,诸多事情事无巨细地给虞世南说了起来。
说道最后,高老头一把夺过虞世南手中的酒壶,自个儿对嘴灌了两口,润润嗓子眼儿,笑道:“虞老鬼,郭业此番迟来国子监,因我而起。嘿嘿,老夫的面子,你总得卖一个吧?不然,你吃了我高家多少东西,喝了我高家多少美酒,你统统给我吐出来。”
虞世南闻言之后,白了一眼高士廉,哼道:“国子监乃是国之重器,乃是替陛下培育英才之地。你少拿吃喝来说事儿。若国子监的学子都如他这般,一句事出有因就草草了事不予追究,那老夫当真枉为国子监祭酒了。”
完了!
郭业心中哀哀一叹,妈蛋的,虞世南可真不是一般的铁面无私啊,摊上这校长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看来他还是不卖高士廉的面子,要惩戒自己一番啊。
谁知——
虞世南突然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嘛,郭业协助查处贪墨赈灾案也是正事儿,及时协助安州刺史让汝州三地灾民早日渡过灾情更是有功。设身处地,换做老夫,也会这般选择。正所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吾辈读书人就该舍小义,成大义,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这次之事嘛,罢了罢了……”
晕~
神转折啊!
郭业不由被虞世南惊出一身汗,先抑后扬,再找回国子监的面子不予追究自己,自己的校长大人这手法倒是玩得顺溜儿。
郭业还能说啥?被白白吓唬了一顿后,还得抱拳作揖,感谢校长大人的理解和宽宏仁爱。
他本想着跟虞世南请上几天假,去处理市霸贾旺之事来着,不过现在看这苗头,请假之事八成是够呛了。
果然,虞世南冲着郭业指点说道:“你啊,没有功名之身却能身居如今监察御史之位,实属异数。你应该感谢皇恩浩荡,感谢朝廷的不拘一格降人才。如今你能入国子监读书,更应该倍加珍惜才是。这样吧,明日一早你便来国子监报道,唔,看你也说话谈吐倒是有几分私塾的底子,就先入国子监研习书学吧。”
郭业听着虞世南虚头八脑一阵儿白话儿,愣是让虞世南说得脑袋发晕,昏昏欲睡,呆滞地一个劲儿点头称是。
倒是旁边的高士廉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什么?你,你让他先研习书学一道?”
虞世南抓起桌上的一张胡饼,撕掰开来吃了起来,吞咽了两口咀嚼说道:“怎么地?有什么问题?”
高士廉一脸怪笑地摇摇头,道:“哈哈,没,没问题,你是国子监祭酒,你说了算,哈哈哈……”
随后转头怜悯地看了郭业一眼,恰巧这个眼神被郭业抓个正着。
顿时,郭业心中生气一股不祥之感,又是极度困惑,这书学,到底是个嘛玩意?有这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