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过一更天,夜色初下,虽谈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在郭业想来,这种天色若要看清院中景致,看得抓瞎。
谁知一入大门,映入眼帘却是与想得相去甚远,居然另有一番气象。
华灯初上,盏盏密布挂着,数之不清的遍布于整个院中各处,或悬于壁上,或掌于梁下,或挂在枝头……
将整个新宅照得一片亮堂,犹如白昼。
郭业见猎心喜,大赞:“好地方,我喜欢!”
这番可就快活了,将整个新宅一人兜兜转转逛了个遍。
粉墙环护于整个新宅前后左右各苑,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鹅卵碎石小路相衔,山石点缀,假山林立,湖塘有蛙声。
各个大小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之中虽是冬季,却不乏有花儿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葡萄藤、爬山虎,一带水池湖塘,偌大一条长廊将其围绕。
虽没有高府中那般在湖中设一湖心亭,但胜在湖塘够大,竟然泊着两艇木舟,夏秋之际倒也可以在湖中泛舟而行,煮茶品茗,兼顾欣赏湖中满塘的莲荷。
美,
赞,
安逸。
郭业不由再次赞叹,这他娘的是个好地方!
地价昂贵的长安城,寸土寸金的太平坊中,还能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关鸠鸠,牛逼大发了!
这个时候,郭业听着不知从哪儿中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好像还有关鸠鸠憋着嗓门起着高调在那儿叫唤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缓缓走去,七拐八绕总算是找到了地方,原来是府中正堂。
人刚走到堂外,就听见里头关鸠鸠的叫唤声儿又陡然响起:
“轻着点儿,轻着点儿,我说你手轻着点儿,这可是上好的瓷器,莫要打碎了。不然纵是卖了你小子,也赔不起这好东西。”
“喂喂喂,还有你,你擦归擦,可别蹭坏了这椅子的刷漆,贵着呢~~”
“哎哟,我的亲娘唉,我说你们这几位大姑奶奶是庄稼地里上来的?咋就出手这么重呢?这是陶瓷摆件儿,金贵着呢,可不是你家地里的锄头随便往地里一扔就完事儿。”
“你们都机灵着点,咱们家大人如今有头有脸,又有这太平坊的府邸衬着,嘿,以后郭府也算是在长安城中立下了根儿。你们当下人的,要有当下人的觉悟,今后记住,主人家大过天,懂了吗?”
“喏!”
堂中将近三四十号丫鬟与仆役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站着冲关鸠鸠鞠了一躬齐齐应道。
关鸠鸠见状,突然摆摆手摇头说道:“你们不该冲我应声儿,你们该冲贞娘鞠躬应声儿,她才是郭府的大管家哩!”
“喏……”
又是齐齐一声回应儿,而后转头向着贞娘,四十来号人纷纷喊道:“奴婢们(小的们)今后皆以贞娘大管家马首是瞻!”
“啊?”
站在关鸠鸠侧边儿的贞娘惊呼一声,她虽在陇西福顺巷郭府当过管家,但何曾见过眼前这般阵仗,而且关鸠鸠买来的这些丫鬟仆役显然都是经过调教的,颇懂规矩甚有礼数,根本不是陇西郭府的那些下人所能比的。
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场面,而且发生在自己身上,贞娘显然有些犯怵,惊呼一声后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摇头道:“不敢当,不敢当呢。”
……
“怎么不敢当?”
郭业闻言,毅然大步跨入了堂中,没几步便走到贞娘的身边,一手搭在她的香肩上,替她站台助威道:“贞娘,今后你便是长安太平坊郭府的大管家,他们这一礼,你当的!”
有了郭业在旁助阵,贞娘显然多了几分底气,呢喃了一句:“唔,奴家都听大官人的!”
言罢,贞娘不由深呼一口气,收起刚才脸上那点惶惶神色,冲着堂中这几十号的下人吩咐道:
“这位便是咱们郭府的主人,郭大官人。今后在府中,你们都要随奴家,哦不,都要随本管家尊称他一声儿,大官人!”
“喏!”
“见过大官人!”
……
……
不错,长安的下人就是专业,就是有素质,郭业颇为满意。
而后冲他们挥挥手,吩咐道:“都下去吧,忙去吧!”
哗啦哗啦~~
几十号丫鬟仆役闻言,如潮水般纷纷退散出大堂。
待得他们离去之后,郭业对关鸠鸠赞道:“老关,不错,办得真不错。这丫鬟和仆役招募的好,这宅子买得更好。正如你所说,咱们郭家在长安,算是有了自个儿的立锥之地了。”
关鸠鸠听得郭业赞赏,下意识地将手掏向腰间,想拔出鸡毛扇来扇一扇得瑟一番。
可惜腰无一物,自从来了长安经营起海天盛宴大酒楼,就有三年没摸过鸡毛扇了。
毕竟他当了三年的掌柜,摇鸡毛扇的手已经变成打算盘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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