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业见着自己的小手段得逞,不由一阵开怀畅笑,兴奋地嚷嚷道:“你妹的,功夫再好,也怕板砖啊!”
“郭业,接球!”
砰~
一道闷响,长孙羽默已经将地上的无主鞠球击飞,朝着郭业这边飞旋而来。
郭业愣是没想到长孙羽默会将一决胜负的最后一球交给自己,这小子变化的也太快了。
不过仅仅迟疑了一秒钟,他便恢复了常态,伸出毬杖将鞠球格挡了下来,顺手往前击出,朝着对方的龙门方向策马奔去。
奔袭之余,不忘回头冲长孙羽默看了一眼,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有亲和力的笑容。
谁知长孙羽默这孙子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见着郭业对自己笑,居然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草,傲娇个什么劲儿啊!
此时,太学班这边已经空无一人防守,郭业推送着鞠球向前跑动,如入无人之境。
百步开外,
五十步,
三十步,
十步,
龙门在前,击球在即~
“聿……”
郭业突然勒紧缰绳,马儿吃力高高扬起前蹄,将马鞍上的郭业托得高高。
只见郭业毬杖轻轻一勾,将地上的鞠球带起,潇洒飘逸地挥起毬杖,对准龙门网兜方向,冲鞠球奋力一击……
噗~~
鞠球应声朝前飞去,鞠球颜色五彩斑斓,腾飞之余划起一道绚丽的弧线,朝着龙门网兜疾飞而去。
呼,呼呼呼~~
哐当!
球,进了!
最后一球,郭业挥杆击入。
判罚官见状,朝着场外喊道:“球进,书学班领先一球!”
宣布完毕,又瞟了一眼案桌上那尊香炉中的檀香,恰恰灰烬熄灭时。
继而,又是一声宣布:“香灭,时间到!今日比试,书学班遥领一球,判,书学班,赢!”
赢了?
赢了!
霎时,无论是场中郭业四人,还是场外书学班的那群纨绔子弟,都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
特别是程怀义,更是风骚的策马在整个场地中绕圈奔跑了起来,口中不断叫嚣着书学班威武!
郭业与长孙羽默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彼此又对上了一眼,不过这次长孙羽默倒是给面子,没有闷哼别过脸,而是与郭业对视了一番。
郭业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兴奋与激动,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感激。
嗨,
郭业粗粗松了一口气,心中颇为欣慰想道,今日一战,旗开得胜,哥们总算是正式加入这群败家玩意的大集体之中了。
场中场外,一片闹腾。
不过不少太学班的学子已经开始灰溜溜的撤退,不少学官老师亦摇头唏嘘地离开了看台上。
……
……
场外看台最高处,褚遂良捋着颚下美髯,看着场中的书学班四人,面色依旧威严,但眼中却多了几分的别味儿。
卢敬宗陪在褚遂良身边,心中再次暗骂萧廷这个蠢货,居然有神风击鞠社作为倚仗,还输给了书学班,还输的如此的难堪。
真是罔顾了他爹萧瑀的名声,堕了萧家的声望。
卢敬宗打心眼里,是多么希望太学班,希望萧廷与神风击鞠社,能够杀杀书学班的威风,打压打压书学班这群不肖子弟。
谁知想得美美,却被人反打脸。
长孙羽默,郭业等人胜利之后的喜悦笑容,在卢敬宗看来,仿佛就像是在讥笑着自己一般。
此刻,他浑然像吞食了茅坑里蠕动的蛆虫那般的恶心。
卢敬宗趁着褚遂良在注目场下之机,突然想道,你们这群不学无术的混蛋,本主簿岂能让你们称心如意?
倏地,他冲褚遂良拱手低声说道:“司业大人,下官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褚遂良虽未回看卢敬宗,但依旧威严十足的说道:“讲嘛,你我同在国子监任职,有何不能讲得?卢主簿,但讲无妨!”
卢敬宗低眉顺眼地答道:“如果下官估摸不错的话,萧廷等人的坐骑,应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下了巴豆,以致于败给了书学班。很明显,这下巴豆肯定是书学班中人搞得鬼。还有,刚才书学班四人居然用毬杖袭击对方的坐骑,导致对方人仰马翻,这也不合击鞠规则啊。”
说到这儿,他偷瞄了一眼褚遂良,发现对方脸色也随之阴沉了下来。
见状,卢敬宗心中更加的窃喜,继续谏言道:“书学班学子,先是下巴豆,再是袭击马腿,这完全就是下烂招数耍无赖,完全胜之不武啊!还望司业大人能够替太学班主持公道才是。”
褚遂良听罢,缓缓转过头来看向卢敬宗,阴沉的脸色突然轻声一笑,瞬间如天气放晴了一般,而后摇头说道:“卢主簿,你这可是太偏心了哟!太学班萧廷请来神风击鞠社助阵,又当如何算?”
“啊?”
卢敬宗惊呼一声,不知道为何褚遂良会态度如此改变,而且好像有些责怪自己偏心太学班,为难书学班的意思。
就在他琢磨间,褚遂良继续捋须说道:“既然太学班能够引来强援,为何书学班就不能做出应对呢?我看很好嘛,书学班在此番比赛中,不仅展现了不畏强敌,坚韧不屈,一往直前的良好心态,而且有勇有谋,可圈可点,正是我大唐朝廷,江山社稷需要的人才嘛!”
说完,再也不理弯腰在前的卢敬宗,双手负背仪态翩翩地抬足离去,边走还不忘称赞:“好,很好,非常好嘛!”
待得褚遂良走远,卢敬宗还是弯腰低头,一动不动。
不过他的后背,却已经被惊得冷汗涔涔,脑中久久盘旋着褚遂良刚才这番话,始终琢磨不出到底有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