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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驾~”
……
……
转眼间,郭业所率四百余人还未跑出一里地,便又折损小一百人。
此时,离格尔木城还有足足四里之地,后头的两千吐蕃兵穷追不舍,频频挽弓射箭。
嗖嗖嗖~
又是一轮箭射如附骨之蛆般袭来,十几名黄河帮的弟兄跑得最慢,愣是没有逃脱后背中箭落马惨死的厄运。
轰,轰轰~
郭业等人马不停蹄,玩命地策马狂奔,连扭头看一眼后头追兵的时间都没有,转眼又是奔出了三里地。
此时,离格尔木城仅有一里地。
一方玩命狂奔,一方穷追不舍,持续拉锯着。
此时天色已然有些蒙蒙亮,在格尔木东门城楼上等待着郭业归来的庞飞虎等人还未入睡,漫天嚣起的尘土和轰隆巨响的铁蹄之声惊醒了他们,纷纷眺望着城楼之外。
“快看,是镇抚使大人他们回来了。”
“是啊,是镇抚使大人他们夜袭归来了。咦?不对劲,怎么咱们的白袍骑兵少了那么多?”
“后面好像有几千人正穷追不舍着他们,不好,是吐蕃人的衣饰,是吐蕃追兵!”
“大人遇险了,速开城门,速开城门让大人他们进来。”
“丹珠,快点组织青苗军的弟兄,只要大人和咱们的人一进东门,立马想城下投石滚木,搞死这些吐蕃兵。”
“得令!”
……
郭业与赵九丑等人继续率着残存的兵力策马逃奔着,已然进入了一里之地。
不过吐蕃兵穷追不舍,箭射弩出,貌似不追上郭业誓不罢休。
朗措眼瞅着格尔木城越来越近,心中也越发焦急起来,于是身先士卒策马跑在了前头,扭头满脸扭曲地喊道:“如果不能射杀姓郭的,多赤罗王子不仅不会饶了本副将和你们,就连你们的妻儿老小统统都要被贬为奴隶,让人奴役鞭笞。勇士们,为了你们的家人,速速追击吧!”
这话仿佛给吐蕃兵打了一针兴奋剂似的,转眼间居然又跟前面的郭业诸人拉近了一段距离。
嗖嗖嗖~
又是一阵箭雨倾巢而出,中箭者不下二十人。
看这情形,只要让他们再追上十步,郭业等人难道箭雨吞没,仅仅一里之地的格尔木城休想逃进。
这个情况,策马跟在郭业身后的赵九丑和刀疤刘已经很清晰地感觉到,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眼神中都透着悲凉。
突然,赵九丑扭头低声急问道:“刀疤刘,你后悔吗?”
刀疤刘龇牙一笑,道:“后悔啥?要死早死在汝州城了,活到现在都是赚得!”
赵九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金丝大环刀,问道:“你还愿与我并肩最后一战,替我家郭大人阻挡最后一次追兵吗?”
刀疤刘还是笑道:“嘿嘿,你是咱的大当家,你说啥就是啥,都听你的。再说了,你也看到了,不挡大家都得玩完,挡上一挡,至少还能活了郭大人。嘿嘿,就当是咱们黄河帮弟兄报了当日汝州城之恩了。”
赵九丑闻言,眼中悲凉之意顿扫,尽是感激之色地说道:“好兄弟!”
说罢,赵九丑突然举起手中的金丝大环刀,冲着跟前郭业胯下战马的臀部狠狠一戳,入肉三分,立马抽刀。
“聿……”
郭业胯下战马吃疼,猛地一声嘶鸣,如同发了疯一般狂暴起来,歇斯底里地朝着前边儿格尔木城狂奔而回。
坐于马上的郭业被吓了一大跳,任凭他如何勒紧缰绳,战马愣是不听呼喝,没命地往前冲去。
此时战马吃疼状若疯癫,郭业唯有紧紧抓紧缰绳方不会被抛下马来,他心中顿时升起不祥之感,满脸惊骇地扭头冲着渐离渐远的赵九丑怒吼道:
“赵九丑,你他娘想干啥?”
赵九丑突然勒紧了缰绳,冲郭业远远高声叫道:“大人,你当年曾说过,得一赵九丑守护帐外,纵是千军万马来袭,亦能安睡于帐中不惧。今日,有我赵九丑在此,岂能让吐蕃狗贼伤及大人分毫?”
“混蛋,混蛋,你他娘得给我回来!”
不过任凭郭业再怎么叫嚷,胯下马儿没有停下,越行越远,赵九丑俨然已经听不见他的喊话。
此时的赵九丑调转马头,冲附近的白袍骑兵们喊道:“骑兵弟兄们速速追上郭大人,顺便替我转告程二牛那厮,我赵九丑顶天立地问心无愧,是条响当当的汉子。我替他保留了骑兵火种,他就要欠老子一个人情。你们告诉他,如果逢年过节,他不给老子和黄河帮的弟兄烧点纸钱,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说罢,再也不理会为数不多的骑兵,而是对着刀疤刘与黄河帮百名幸存汉子吼道:
“弟兄们,大丈夫生于世立于世,要做就做好汉子。来,扬起你们手中的长刀,随某家替骑兵营的弟兄挡上一挡追兵,痛痛快快杀上一次吐蕃狗!”
刀疤刘率先响应道:“听大当家的,大当家说啥就是啥!”
霎时,百名黄河帮的汉子纷纷调转马头,一脸玉石俱焚之色,迎着追奔而来的吐蕃兵逐一亮出手中兵刃,齐声吼道:
“杀狗,杀狗,痛痛快快杀尽吐蕃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