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夜里温差大的缘故,郭业让蜀王李恪先行回到车中,小心着凉。
趁着蜀州刺史与蜀州折冲都尉还没赶来之前,郭业又下令都督府大门外的千余人原地休息,并人手一盏火把,统统都点燃开来。
星星之火燎原开来,一时间,熠熠火光有冲天之势,将破落的蜀州大都督府大门附近照映得亮如白昼。
气势,这就是郭业要营造给他们看的决绝气势!
接下来,他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等待,静静地,淡定地,泰山崩于顶而不惊的等待着某些人的到来。
……
……
此时,那名守城士卒口中早已安寝的蜀州刺史梁世道,实际上还没安寝睡觉,相反,一人在府内书房中精神头十足的双手负背来回踱步着。
蜀州刺史梁世道,昨日刚摆了四十岁的小寿宴,堪堪到了不惑之年。
从太上皇李渊在位的武德八年,他便出任了蜀州刺史一职,至今有四五个年头了。可以说,如今的蜀州城已经被梁世道经营得如铁桶一般的牢固,上至刺史府司马、别驾,下至蜀州城内的贩夫走卒,谁不知道梁刺史在蜀州一府七县说一不二的威望?
梁世道也是十年寒窗苦读然后一路科场闯荡熬到进士出身的,他属于大唐立国以来第一批的进士出身。早年间在户部任过小吏,后来蒙贵人赏识提拔一路青云直上,户部的舍人,地方的县令,长安礼部的员外郎、郎中,最后高升到如今的蜀州刺史。
此时,梁世道在火烛闪烁的书房中来回踱步,双手负背不紧不慢地徐徐转悠着,时而眉头紧蹙,时而眼透厉色,时而又眉头舒展,貌似心中正做着天人交战的斗争一般。
约莫过了一会儿,梁世道走到书桌前适时驻足,苦笑一声摇头叹道:“贵人啊贵人,你这次可是给我找了桩苦差啊。堂堂的皇室亲王就藩蜀州,我这个身为地主的蜀州刺史竟然连都督府都不给他提前备好,恐怕今晚连宿夜的地方都没有,这是何等的羞辱啊。这下,今后的蜀州地界儿可就不安生了。”
说着,梁世道重新捡起桌上一张早已拆开的信函,再次细细看了起来,生怕漏掉信中所说的一字一句。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一阵敲门声将梁世道惊醒,扭头望向房门,喊道:“什么人?”
一名下人在门外低声回道:“老爷,折冲都尉府的余奎余大人深夜造访,在客厅候着您!”
余奎?
梁世道稍稍迟疑了一下,便沉声喊道:“将他请来书房吧!”
“是!”
不一会儿的功夫,府中下人便将折冲都尉余奎引领到了书房外。
吱呀,
房门被推开,大步走进来一名与梁世道差不多年岁的中年汉子,披甲戴铠腰佩横刀,神色焦急地冲梁世道嚷嚷道:“梁刺史,蜀王已经进了郡城,现在一行人马已经停驻在了都督府的大门处。”
梁世道稍稍点了下头,低声应道:“刚才已经有把守城门的士卒报禀过了,余都尉,请坐!”
余奎搬来一张胡凳,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焦急地说道:“梁刺史,来者不善啊。我听报信的守城士卒言及,咱们这次给的下马威委实气煞了对方,在那边狠狠发了一通火呢。”
“呵呵……”
梁世道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好似浑然不当一回事般,顾左右而言其他道:“余都尉,本官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我赴任蜀州刺史时,你应该还在蜀州辖下七县中的魏县挡任县尉一职吧?”
“啊?”
余奎有些诧异梁世道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下意识地点头应道:“没错,五年前下官还是魏县的一名小小县尉,若不是这些年刺史大人的一力提拔,步步高升,下官兴许如今还在魏县混日子呢。”
“呵呵,”梁世道又是一声轻笑,赞道,“本官看重你,提拔你,那也因为你余都尉乃是可堪造就之才。不然,我为何单单提拔栽培你呢?”
余奎对于梁世道的知遇之恩,心里始终存着感激之情。因此,在蜀州地界儿上,余奎一向以梁世道为尊,唯他马首是瞻。
倏地,他猛然起身感激道:“梁刺史的提拔重用之恩,下官没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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