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倩闻之亦是脸有鄙夷,啐道:“他倒挺会享受,不过云裳,我可提醒你,对他莫要放松懈怠,越是到了如今这个阶段,便越是要对慕容延彻底掌控。千万千万不能让他背着我们搞一些小动作。懂我的意思吗?”
“嗯,主人请放心呢,”云裳拨弄了下额前发绺,很是自信地说道,“只要妾身给他一点甜头,定又能将他迷惑得不知东西南北。如今,他已然荒废朝政,尽托付于妾身。而且朝堂内外不是也被主人您牢牢把持在手里吗?主人毋需太过忧虑。”
“呵呵,不忧虑不放心啊,”宇文倩微微蹙着眉头,抻了抻榻上一直蜷缩着的勾魂长腿,轻轻抖落了袄裙将美腿覆盖住,叹道,“这拱卫白兰城的一万野狼军一直不能听我调遣,而且王伯当的态度亦是半真不假,模棱两可,迟迟没有明确表态。特别是此番郭业冒然出使吐谷浑,不知为何,我这心里就有些不踏实,总感觉事情没那么顺利。唉,希望吧,希望王伯当能够说服他,让他支持我的计划,在长安为我摇旗呐喊。”
“主人,何必如此麻烦?”云裳亦是抻了抻懒腰,撅着娇艳欲滴的小嘴,哼道,“如果郭业敢不支持您的计划,哼,那就让他命丧吐谷浑,魂断白兰城,让他永远也回不去长安城!”
“闭嘴!”
宇文倩勃然大怒,杏目圆睁,叱道:“郭业二字岂是你能随便叫的?你又有何资格定他生死?云裳,叫你一声吐谷浑王妃,你真把自己当王妃了?哼,你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啊?”云裳脸色惊恐地从软塌上爬起,慌乱地穿起绣鞋,惊骇地告饶道,“主人,属下知错,属下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东厂就没有今天的云裳,我永远都是东厂的人!”
“哼,知道就好!”
宇文倩见着云裳唯唯诺诺的态度,脸色又缓缓趋于常态,最后挤出一丝的笑意,柔声道:“不要这样战战兢兢,我有那么可怕吗?来,来我这儿坐下!”
宇文倩招招手,示意云裳继续回到软塌上。
正当云裳跟温顺小猫似的乖乖坐到软塌时,突然殿门口外走进来一名丫鬟,步子轻盈地来到宇文倩跟前,报道:“夫人,奴婢有事禀报!”
如果郭业在场的话,肯定能认出这丫鬟是谁。这女子正是今日在他王府厅堂中给他上茶的丫鬟。
这丫鬟乃是奉宇文倩之命,潜伏在王府中负责监视郭业一举一动的东厂探子。
一见她来,宇文倩立马正襟危坐起来,问道:“可是郭业那边有了什么新动静?”
丫鬟点点头,称道:“是的。益州侯与野狼军的王伯当在厅堂内密议商谈的话,奴婢躲在后堂中听得真真儿,一清二楚。特来回禀告知夫人。”
宇文倩道:“讲!”
当即,丫鬟便事无巨细地转述起郭业与王伯当在厅堂中的对话,当真是听得清清楚楚,转述得一字不漏……
宇文倩越是听下去,一张妩媚的脸颊上缓缓笼罩起一层寒霜,杏目圆睁煞气凛然。
旁边的云裳见状,心中更是多了几分寒颤,下意识地胆怯起来,轻挪着身子刻意与宇文倩保持着距离。
待得丫鬟讲完之后,宇文倩愣是憋着满腔怒火,冲她挥挥手,声音冷冽道:“你继续回去监视,不要放过郭业任何的一举一动。”
“喏!”
丫鬟亦是心有惧色,匆忙转身离开。
嘭~
宇文倩突然反手一扫,将软塌上的一个靠枕扫落在地,怒不可遏地咒骂道:“好你个郭业,居然早早便在东厂中埋下了暗棋,倒是本王妃小瞧了你的心思。哼,本妃这个计划势在必行,岂是你说不支持就不支持的?云裳!”
“属、属下在!”
听着宇文倩一声呼喝,云裳怯弱地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应道:“主人,属下在!”
宇文倩吩咐道:“你替我传令下去,让几位东厂主事严查东厂内人员名单,给我一个一个地严格排查,看谁有所可疑,谁便是郭业早早布置下的暗棋。跟他们说,宁枉勿纵!”
“喏!”
云裳恨不得现在就离开此地,急急再次穿起绣鞋,准备跑出去。
“慢!”
宇文倩骤然喝住云裳,突然一语双关地对她问道:“明天晚宴之后,我要将你派上用场,你可有怨言?”
“啊?”
云裳自然能听懂宇文倩的话中意思,没来由地,脸颊一阵酡红心里臊得慌,重重点了下头,呓语如蚊声般嗯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宇文倩见着云裳跑远,眼中泛起一股怪异,盯着殿门口方向自言自语道:“郭业,我就不信你有这好定力。哼,本妃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会相信你郭业这张破嘴。支持与不支持,还真不是你说了就能算!明晚宴席,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