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后,突然问起:“老师,光有赵飞轩临阵倒戈助我洗脱清白也不够啊,若要将长孙无忌、崔鹤年等人统统一网打尽,就必须找到那个给赵飞轩提供劣等木料石材之人啊。那个人才是崔鹤年的心腹,只有将他……”
“这就是老夫今日探视于你的第二个目的了。”
虞世南智珠在握地捋须含笑道:“前天,那个商贾已经在清河县乡下被老夫的一位门生故吏给悄悄拿下,押解进了长安。昨日黄昏,老夫已经从他口中拿到了他与崔鹤年勾结的口供,并让他签字画押了。还有,慧娘有感于你手下悍卒将她母女救出崔鹤年的魔窟,她也给了老夫一份他夫君与崔鹤年密议诡计的口供。不然的话,你以为老夫进宫找皇上做什么?不将这两份口供面呈皇上,皇上岂会给我这道探监的谕旨?”
“原来如此!”
郭业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顿感曙光乍现,整个人豁然开朗了起来,心中的阴霾一驱尽散。
他暗暗想道,看来李二陛下见到这两份谕旨之后,定会明白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了吧?老子是被栽赃陷害的,好吗?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发谕旨让虞世南来探监我了。
他整个人轻松了下来之后,他突然问道:“老师,那名商贾既然是崔鹤年的心腹,他又怎会这么容易就将崔鹤年供出来,给你签字画押的口供呢?”
“这还不简单?”虞世南轻松一笑,道,“他若供出崔鹤年道出实情来,便是戴罪立功,顶多他自己一个人的脑袋落地;但是他若冥顽不灵甘心为崔鹤年背黑锅,呵呵,那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儿了,这皇陵之事可大可小,再不济也要治他一个株连三族之罪。你觉得他会选择自己一人赴死,还是选择三族家眷与亲戚一起人头落地?”
郭业恍然大悟,看来虞老师是拿大唐律例来作为突破口的。
如今真相大白,自然是皆大欢喜。
这时,虞世南突然面带惭色地说道:“郭小子,虽然一切水落石出,皇上也知道你是受了冤枉。但是你还要再忍耐两天,懂老夫的意思吗?”
郭业面有悟色,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沉声说道:“老师,我懂。我必须撑到两天后的第二轮堂审,好让赵飞轩当场道出真正的实情,然后再加上您手中那个商贾,当堂翻转,打长孙无忌和崔鹤年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打他们一个奇峰突起,最后牢牢将这两人牢牢钉死!”
“没错!”
虞世南赞赏道:“你果真是一点即通,这也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说了,除掉崔鹤年将其绳之以法,为的是让高老大人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而让长孙无忌当场现出原形,却是斩断整个关陇世族阶层的一条臂膀。所以,你还需在天牢中忍耐两天。”
说到这儿,虞世南更是刻意叮嘱道:“不过你也别觉得委屈,陛下说了,一切事了自然少不得对你一番补偿。”
郭业唔了一声不再说话,心道,奶奶的,牢房也蹲了,酷刑也受了,到时候若不给老子升升官加加爵,可李二陛下可真是太不会来事儿了。
该说的也说完了,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虞世南心生离意,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老夫先撤了。”
言罢,便催促起那边还在互诉夫妻衷肠的慧娘,让她赶紧戴好面罩,一起离去。
慧娘戴好面罩,可是一只手还是紧紧拉着赵飞轩的手,死活不愿离去,一副生离死别的场景真是催人泪下。
最后还是赵飞轩将手抽出,催促着慧娘离去,并让她一定要照顾抚养好月儿成人。
可见,赵飞轩业已知道自己横竖都难逃一死。
慧娘在虞世南的强行拉扯下,缓缓离去,走在牢房回廊时,仍不断扭头回望着夫君赵飞轩。
赵飞轩也好不了哪里去,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郭业见状,心中哀哀叹息一声,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呢?还是那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造孽不可活啊!
猛地,赵飞轩抹了一把湿答答尽是泪水的脸庞,隔着牢房冲郭业叫道:
“崔鹤年这畜生不仅囚禁慧娘她们娘俩,还欲图绞杀她们,我与这老贼不共戴天。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郭业,两天后的堂审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是我恳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儿。只要你肯替应承我,我赵飞轩便是死,也死的瞑目,走得安心了!”
郭业差不多已经猜到了赵飞轩会跟自己提出什么请求,但是兔死狐悲,这个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愣是开心窃喜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