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儿~得儿~得儿~~
毛驴踩着欢快的驴蹄渐渐靠向南门,驴上那位灰衣布衫的老叟还将腰里的葫芦取下,一手催打着毛驴一手拎着葫芦喝着酒。
饮罢之后,这灰衣布衫的老叟竟然还咂吧着嘴,扯起了破锣嗓门唱起了歌谣: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
……
一首《好了歌》唱罢,老叟骑着毛驴已经来到了城下的南门外,让庞飞虎等人纷纷咋舌暗生羡慕,竞相直呼赞叹此位老叟真乃神仙做派,活得真是逍遥自在啊。
而郭业却是看清了灰衣老叟的真容之后,彻底地目瞪口呆了,下意识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这老杂毛?李淳风那小杂毛不是说老杂毛已经云游四海去了吗?奶奶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城下,这位老叟已经轻轻跳下毛驴,手里高高举着葫芦挥舞摇晃喊道:“喂?城楼守将听好了,告诉郭业那小子,就说他师兄来了,赶紧通知他下来开城门,迎接本道爷进城去!”
老叟一口自称老道,一边直呼郭业的名字,好是让城楼上的一众人等纷纷侧目,七嘴八舌地惊问道:
“呃……小哥,你认识楼下那老叟?”
“啥老叟?没听他在下面喊着吗?原来是一个老杂毛!”
“咦?这人我瞅着面熟,好像在长安见过。”
“小哥,这楼下老道到底是谁啊?”
郭业二话不说懒得解释,猛地催动脚步如一团火般匆匆奔下了城楼,边跑边喊:“快……快快,快开城门,老子亲自去迎接这老杂毛进城!”
嘎吱嘎吱~
顷刻,在郭业的命令下,厚实沉重的虔州城南大门缓缓被楼下守卒从里到外推开……
……
……
虔州城刺史府。
花厅中。
骑毛驴的灰衣老杂毛已经被郭业请到此处已有一小会儿,一番推杯换盏的茶饮中,两个人早已没了刚才见面的那份激动。
郭业起身再给老叟续了一杯茶汤之后,才笑意盈盈地打趣道:“我说老杂毛,你现在倒是真的跟个活神仙似的啊,又是腰挂葫芦骑毛驴,又是一路走来唱歌谣,啧啧,你真当自己是八仙之首张果老啊?”
“混账!”
老叟猛地沉下脸来一拂袖,佯怒骂道:“老道好歹也是你的师兄,老杂毛三个字岂能从你口中脱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兄了?小心老道清理门户,灭了你这个不敬尊长的败类。”
“哈哈哈哈……”
郭业听着对方故作生气发飙的话,不由一阵畅笑,放声大笑道:“袁老道,你装起正经人来一点都不像,嘿嘿,你不是居无定所的云游四海去了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我这儿?莫非你是奔着我这虔州城来的?”
三言两语点出了对方的来头,正是昔日的大唐国师兼钦天监,蟠龙观的上任观主袁天罡。
袁天罡上次不告而别说走就走,不仅卸任了钦天监和国师之职,还将蟠龙观观主传给了徒弟李淳风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长安。
郭业掰扯着手指算下来,也有一年多了吧?
袁天罡故作不悦地闷哼一声,没有立刻回答郭业的问题,而是伸手将郭业刚才续满的那杯茶水轻轻端了起来,送至嘴边浅抿了两口润润嗓子过后,才悠悠说道:“你小子还是没点耐性,老道与你久别重逢,你就不能说点暖人心窝的话吗?老道就不能来瞧瞧我这许久未见的师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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