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叶鞨气急败坏地上了城,一名高昌军的百夫长赶忙上前抱拳谒见,然后抬臂一指城外,高声喊道:“大将军,您看!”
末叶鞨抬头极目远望,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好家伙……
只见离城不到二里处,尘土飞扬,滚滚弥漫,烟随风动,直逼城门这个方向而来。
随着越发逼近,马蹄疾弛嘭嘭作响,震耳发聩,令人心寒。
直至滚滚烟尘淡去,千余战马疾驰靠近,末叶鞨的脸色才骤然一变,骇然道:“骑…骑兵?是唐军的骑兵?快,快……”
末叶鞨见那名百夫长还在呆呆发怔,话未说完直接一脚粗暴地踹了过去,骂道:“蠢货,还傻愣着干什么?骑兵突袭,突袭,知道吗?还不速速下令待战,准备放箭?”
“哎哟~”
百夫长吃痛地跌了一跤,瞬即又爬了起来,指着城外弱弱地说道,“大将军,不像是唐军的骑兵啊?你看他们多数骑兵都穿着吐蕃藏袍呢,而且大将军您也曾见过,大唐骑兵每每出战,必定会高悬大唐军旗,而且左右两部侧翼的先头部队肯定都是肩扛唐旗的。您再看看那些人,不仅仅没有发现配备了大唐军旗,而且策马疾奔之时杂乱无章,队形散乱,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吞吞吐吐,信不信本将军现在就把你扔下城去?末叶鞨又是暴躁地骂了一句。
倒霉的百夫长真是欲哭无泪,暗道自家的大将军真心难伺候啊,苦着脸回道:“大将军,卑职是想说,他们不像唐军骑兵,更像是疲于奔命的溃逃之兵。”
“逃兵?”
末叶鞨起疑道:“你是说这些人是唐军那边叛逃的士兵?”
“不像!”
百夫长否定了末叶鞨的猜测,语气犹豫地说道:“如果是叛徒的唐军的话,他们不该身着藏袍啊。”
“不是唐军,那这吐蕃地界儿上还能是什么人?”
末叶鞨道:“据我所知,格尔木城一带,以及多罗尼尔城以东至西川都护府这片区域,除了唐军之外就剩下一些吐蕃奴隶了。嘿嘿,这些吐蕃奴隶好不容易脱离了吐蕃朝廷的统治,不再受吐蕃那些贵族们的奴役,难不成还傻呵呵地往回跑?”
“呃……”
这下百夫长也懵圈了。是啊,多罗尼尔城以东的这片土地之上,除了唐军之外,就剩那些奴隶了。不是叛逃的唐军,还能是那些奴隶吗?
“大将军,百夫长,情况有变!”
一名士卒的喊话打断了百夫长和末叶鞨的思索揣测,两人纷纷再次抬头望向城外。
很快,两人都发现了异状——白旗,一杆硕大的白旗。在这支向多罗尼尔城逃奔而来的骑兵队伍中,一杆硕大的白旗高高举起,迎风而鼓。
“白旗?”
“示降?”
末叶鞨与百夫长二人异口同声,彼此面面相觑。
突地,末叶鞨突然下令百夫长道:“速速传本将军令,按兵不动,不得擅自射杀城下。本将军倒也看看,对方是何许人也!”
“嗯,大将军所言极是,”百夫长道,“不管对方是什么来路,高举白旗俨然是在向我军示降,对我军并无敌意。卑职这就去传大将军令!”
说罢,百夫长奔走于城上,再三严令不得射箭。
而城下那支高举白旗溃逃这边的骑兵,也渐渐向多罗尼尔城靠近,半袋烟的功夫,便到了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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