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卓远则缓缓蹲下身子,爱怜地抚摸着躺在地上的砒霜,嘀咕道:“疯婆娘啊疯婆娘,你说咱俩一起回大唐过安生日子该有多好啊?你啊,平日里凶巴巴冷冰冰的,我呢?嘴巴又犯贱,脑子又不好使,你对我的好,我之前咋就不知道呢?砒霜,砒霜,你如果能醒来,让我卓远折上十年寿,二十年寿,我也甘愿啊…呜呜…”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卓远悲恸的哭声响彻殿中,与燃烧着的大殿所发出的滋滋噼里啪啦声夹杂着,仿佛熊熊大火也在悲鸣着。
葛丹和一众放完火的喇嘛,还有番子们就站在卓远四周,默然地看着蹲在地上抱着砒霜恸哭的卓远,无一不是心中泛着酸楚和难受。
郭业见景生情,脑中没来由想起一句话来,并情由心生地念诵了出来: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
却又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又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种思念,
却还得故意装做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
……”
这是出自泰戈尔的《飞鸟集》,因为砒霜和卓远的这段不幸生死绝恋,郭业竟然一字不误地有感而发,缓缓道了出来。
此时,大火已经吞灭半个寝殿,负责守门的番子又在催促:“大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葛丹也催道:“番主,快撤吧,再不走不用巡逻兵来,这大火也能将我们吞灭。”
郭业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恋恋不舍地看着睡得安详的砒霜,低声道:“砒霜啊,你好好在这儿歇着,来年我一定会灭了吐蕃国,为你招魂!”
“大人快走吧!”
卓远猛地起身,推搡起郭业来,直到殿门口。
嘎吱~
殿门一开,卓远将郭业推搡出去,冲身后的葛丹喊道:“葛丹兄弟,你赶紧带着弟兄们先撤,我最后再去看一眼我家的疯婆子。”
葛丹嗯了一声,没有多想,大手一挥冲殿中喇嘛和番子们喊道:“弟兄们快快出殿,咱们护卫番主大人离开王宫。”
“喏!”
不一会儿,仅剩的几十人纷纷在葛丹的带领下一脚跨出了大殿之门。
门槛一边儿的殿内,仅剩卓远一人。
突然,变故陡生!
只见卓远面色绯红,疯狂地冲向殿门以最快的速度将两扇大门从里到外关了起来……
嘭!
寝殿大门,紧密合上。
喀嚓~
卓远在寝殿里头将门栓用力一推,直接将寝殿大门锁死。
霎时,殿外的郭业和葛丹脸色巨变,显然被卓远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到了,纷纷叫道:
“卓二档头,你要干什么?“
“卓远,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出来,出来!出来!”
“二档头,二档头,开门啊,开门啊,二档头!”
砰砰砰~
拍门声砸门声不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