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雨天（2）

人流，从斜对面的公共楼台阶上走下许多学生，像洪水般涌向四方。

    文香低着头看着手机，手机靠在水仙的圆盘边，不时发出笑声。

    临泉有些好气地轻敲着她的头，“在干嘛，笑什么呢？”

    “看些视频，戳中笑点了，忍不住想笑。”她将手机画面放到他的眼前。

    临泉勉强一笑，“要不我先回去，下午再来见你。”

    “不要.......”

    “难不成我下午这么凌乱见你室友，头发一股雨水味，半边外套还有些湿。”

    “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和你一起吃中饭，吃完饭直接去教室，以前我陪你去上课也是这样。”

    “可是我这样一身打扮，太丢你的面子了。”

    “没什么，她们也不会在意的。”

    临泉觉得坐在窝窝时光里太过无聊，便提议去南苑秀山散步。

    文香把自己雨伞收起来，躲在临泉伞下，几根纤细发丝粘在嘴角，精致小脸上有着平日里看不到的温柔，发丝几许，随着红唇小口抿动，多了些仙气。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雨下了好几个小时。”周临泉有些疲倦说道，昨晚没休息好的后果似乎报复过来。

    “临泉，雨还在下着，山里面到处都是树，风一吹落得满身都是水。”

    “你好像有点傻，我们打伞进山。”

    文香笑而不语，随着他的脚步一同踏上进山的台阶。

    秀山位于南苏大学东南一处，南接南苑，东邻东苑，西和北山脚下是教学楼，山上修建交错的道路，晴天时也少有人走，山脚下是翻新不久的柏油路，况且山路交叉容易迷路，因而山顶上种有大片的桂花树就很少有人知道。

    每逢深秋过后，临泉都会到秀山摘些树上风干的桂花，花瓣完整又干净的是用来泡茶喝，花瓣残缺放进枕头里。

    他喜欢喝桂花茶，超市里销售的桂花茶香味太浓，他有些喝不惯，就喜欢采些新鲜的桂花放在窗台上晒干，后来觉得太过麻烦，在深秋时节采摘树上干桂花。

    尽管小心翼翼行走在道路中心，到了山顶时，衣服上还是沾染些水珠。

    桂花树的叶子已由盛夏时的青绿色变成墨绿色，枝叶间有着大小不一布满灰尘的蜘蛛网，地上落了一地烂掉发黑的桂花，树上还残留些棉絮状的桂花团。

    临泉有些惋惜，“来得有些晚，要是早来几天肯定能像往年那样摘得两口袋。”

    “是挺可惜的，要是我还有机会去长沙，我就帮你摘些。”

    文香暑假一直在长沙接受外贸培训，她住宿的旁边就有一株金桂，半个月前就带了一小袋桂花，临泉把它晒干放进玻璃瓶里，生怕它受潮。

    “不用了，容易被人说的”，临泉摆摆手，“你那边课上完了吗？”

    “上完了，有半个月了。”

    “我想起来了，那天好像是周六，晚上也是下着雨，你在高铁上给我发信息的。”

    “就是那天，当时我坐在靠窗位置，外面的天一片漆黑，天还下着雨，当时我很害怕，就想找个人来高铁站接我。”

    “对不起，我那天和朋友有点事，没去接你。”

    临泉当时觉得她从高铁站打车回来就很好，没有太过理会，和朋友继续玩游戏，实际上她到株洲时天太晚，还下着雨，车子很难等到，文香等了很久才坐上车。第二天她来送桂花时有些感冒。

    “没关系，不用那么内疚。”文香很释然一笑。

    临泉看着她，心猛然一动，凝神瞧着地上发黑的桂花，又望着秀山空无一人，一种悲从心来，想到自己为了一份情苦苦纠缠，至今依旧看不到半点希望，昔日念念不舍的人存在于记忆，只能通过电话语音慰藉那份情怀。

    他正习惯性念叨欣童的名字，忽而想到身边是文香，赶忙咽下要吐出来的字。

    “文香，我们下山去。”他有些大胆牵着文香沿着山路走下去，一点也没察觉到她脸上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