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将掉落在地上的浴巾拿了起来,匆匆地裹在自己的身上,连手指都感觉僵硬。她慌张地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喀嚓……”的声响,房门被人轻轻地关上了。
套房内这才恢复了那份沉寂,黑暗更是将他笼罩。夜空里有少许星光,冷冷的月光照耀下,将他那张狂妄的俊脸覆上了一层惆怅。
他的双眸里,闪烁着明明灭灭的花火,深邃无底。
司徒皇呆呆地看着落地窗外,那片天空,怎么会幽蓝如此。一如很多年前,那个夜晚,同样的幽蓝,却让自己感到恐惧。
黑暗,同样是黑暗,还有无数无数的血。倒在血泊中已经没有呼吸的男人,还有正朝自己走过来的女人,拿着一把水果刀,却沾满了鲜血。
长发将她那张原本明媚的脸遮掩了,只看见她那双空洞神伤的眼眸。
「妈妈……」。
「妈妈的儿子!那个男人不是你的爸爸!他不是!他根本就不配做爸爸!所以妈妈现在已经把他杀死了!但是妈妈,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妈妈……不要……」。
「告诉妈妈,你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女人啊,越是漂亮越是狡猾!她们用外表来勾引男人!所以那个臭男人就这么被她们给勾引了!」。
「那个男人还说要离开妈妈和你呢!不过现在不会了!妈妈要去找他了!」。
「妈妈……」。
「妈妈的儿子,不要爱上任何一个女人!答应妈妈!你记住了吗?记住了没有?你开口说话!你开口说话啊!怎么不说话?」。
「妈妈……」。
「说!我要你说!开口说话!」。
「记住了……我记住了……」。
「哈哈哈哈……这样才是妈妈的好孩子!这样才是!妈妈走了!妈妈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可是妈妈一直会看着你!妈妈看着你是不是一个好孩子!」。
「不要!妈妈!不要啊!」。
刀已经捅入心脏,女人倒了下去。可是她的双眼却瞪得大大的,一直看着某个点。那双眼眸里,有痛有恨有悲伤有惆怅。
只剩下他,惊恐到失声。
司徒皇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低下头,感觉到一丝寒意。激情过后,剩下得无尽的空虚感,那么深沉得空虚感。
一个星期就要换一个女人,只是因为那份强烈的空虚感。
一个星期就要换一个女人,只是感觉到她还在注视着自己,还在望着自己,确信自己是否在兑现当年的承诺。
有种无力的感觉,那么强烈的感觉。
眼前忽然浮现起那张受伤的脸,与另一个人的容颜交替着不停闪现。她的眼睛,她的香味,她的脾气,她的倔强,她的一切……
司徒皇只是感觉自己现在非常想要见到她,从来不曾有过的渴望。
想要见到那个女人,想看看她现在是不是像昨天那样躲在哪里暗自神伤,想看看她是不是软弱了立场,决定归顺到自己身边。
更想要知道自己并没有爱上这个女人,只不过是心动,只不过是有趣罢了!
陆小语,快点来求我……
我等着你来求我……求我让你能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
“咚咚咚……”套房的门被人敲响了。
司徒皇没有转过身,他沉沉地说道,“进来!”
随即,房门被人打开了。进来的人是肯,他已经收集到资料。他走进套房之后,反手将门关上了,又是恭敬地低下了头。
开口禀告道,“殿下!已经查到了有关资料!羽堂主的叔叔陆广梁只是在缉捕贩卖大麻的歹徒中被歹徒打中,并没有意外情况!”
“至于现在,陆广梁头部的子弹仍旧没有取出,处于昏迷状态,随时有生命危险!”
司徒皇“恩……”了一声,又是轻声问道,“肯!你作为杀手那么多年,告诉我,有可能医好陆广梁吗?”
“回殿下!可能性几乎为零!”肯低着头,沉沉回道。
司徒皇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这才幽幽说道,“你先出去吧!”
“是!殿下!”
肯说完,转身退出了房间。
他将房门关上的刹那,心里却同样是惊涛骇浪。在调查陆广梁的同时,他竟然还查到了在这之前,钱依依曾经住过这家医院!
那个叫席耀司的男人,竟然还一直在医院陪她!
他万分惊讶,钱依依怎么可能会被车撞到,甚至是去了医院!
虽然他们早就在一个星期之前离开了台北中心医院,不知去了哪里。可是冥冥之中,他有种不好的感觉,需要尽快找到她才是。
钱依依……你到底怎么样了……
清晨,阳光微弱的照射进房间。台北的冬天,并不会很冷,可是却还是让人感觉到了那份寒蝉。带着寒意的阳光洒在窗户上,连半分暖意都感觉不到了。
医院病房区的走道里,站着独自一人的陆小语。
混混噩噩地过了一整天,什么事情也不想做。只是醒来就看着叔叔,累了就睡觉。不想吃东西,更是不想喝水,什么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