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囚禁与救赎

    这几日刘三顺跟着处理了不少城内妖怪作乱的案件，连带着谋了个二品妖师的头衔。刘三顺带一队人走在大街上，不少长安城内的年轻女子驻足相望，刘三顺身姿挺拔，长相俊美，让不少长安姑娘犯起了相思病。

    “顺儿，近日城内事物可还顺利啊？”林昌喝着凉茶在院里乘凉。

    “多亏老爷提拔帮扶，这才做得妖师之位，只是……”

    “只是什么？可有人为难？”

    “倒也没有人为难，许是三顺天资低劣，又和鸢儿小姐交好，惹了不少闲话罢了。”

    “什么？”林昌眯了眯眼睛，随后笑道。“不妨事，他们不过是嫉妒你能力出众，又与佳人相伴罢了。你不必理会，我且吩咐林大私下里管严他们的嘴好了。”

    “如此，便多谢老爷照顾，那三顺便回去了。”

    林昌点点头，刘三顺便退下了。等林昌听到脚步声慢慢走远，便叫了林大出来。

    “回老爷，刘三顺几日办差，倒未出差错，可是……”

    林昌目光一凛“可是什么”

    “可是刘三顺做事太过张扬跋扈，败坏了您的声名。青楼里有精怪吸人精气，他不着急办案，偏把青楼里有名的姑娘点了个遍，带着兄弟们彻夜饮酒听曲，还记林府账上。”

    “然后呢？”

    “然后那精怪不过是青楼一个送酒水的小二罢了。”

    “有意思”林昌靠在椅子上“听说长安姑娘们被他迷了个七荤八素？”

    “的确，”一想起此事，林大隐隐觉得愤懑“他凭长相收姑娘们的礼物，从街头收到街尾，书信手绢收了一箩筐，却又偏偏不和任何姑娘传情，他把手绢拿到铺子里卖掉，又把情书卖给弟兄们，五文钱一张，然后让弟兄们和姑娘互信往来，撮合婚事。”

    “有成商之才！不怕，我林家多的是金银珠宝，不怕他用，至于名声……”林昌顿了顿，眸子暗了暗“等我当了皇上，谁还会管我声名如何。”

    刘三顺坐在房上，两人对话尽数耳中。

    月上当空，丝丝微凉的风的穿过帷幔。

    林鸢一身薄纱做的红衣，眼前放着凉透了的汤药。

    “怎么不喝？”刘三顺隔着隔着杯子试了试药温。

    “你怎么一声不吭就从窗户进来了。”

    “嘿嘿，看自己老婆又不犯法，等到明媒正娶那天，我保证锣鼓敲得震天响。”见林鸢苍白的脸上笑意盈盈，刘三顺也心情大好，从怀里摸了还半热的点心。

    “不吃药，那就吃这个吧，这个好吃。”

    林鸢疑惑，“此为何物？”

    “桂花糕啊，还是热的，刚从夜市上买来的，你想吃烧鸡么，夜市上还有大肠面，牛肉汤，雪花酥，玫瑰酪……不然，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这些，我从未见过。”林鸢有些向往，顿了顿“可我出不去。”

    “这怎么会出不去，我轻功很好的，带你不是问题啊，就算你吃胖了我也抱得动的。”

    “呸，你才吃胖。”林鸢忍俊不禁，“我出去了就会很虚弱，会死，这座筒子楼里埋着禁锢我的东西，囚禁我，也维持着我的生命。”

    刘三顺看林鸢的眼睛望向窗外，黑夜尽头是夜市的灯火，也是自由。

    “林昌从来不给你买这些的么？你好歹是他女儿。”

    “呵，咳咳”林鸢被风一吹，又咳了起来“到了现在，你还以为我们有血缘关系？”

    “那你？”刘三顺瞬间脑补了各种抱养和私生女的狗血情节。

    “我不知道”林鸢神情落寞“我忘了太多事了，无论出生还是成长，我没有一丝记忆，尽管我的记忆只与筒子楼和书有关，但我清楚，我不是林鸢。”

    刘三顺莫名有些心疼，这与初见时那个灵动又活脱的林鸢不同，此时，她只是一个整日与窗子里的月光为伴的孤单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