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五班教室里,夏小优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皱了皱眉。
小声嘀咕,“糟糕,下雨了,没带伞,怎么办?”
韩相殷依旧盯着夏小优的侧脸定定地看着。疑惑地皱着眉。
都看了三天了,他居然还没看腻。太奇怪了。居然一想起那个初见时的场景,仍然莫名的心跳加速。
夏小优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的离开。教室里慢慢只剩下她和韩相殷不禁心里哀叹。
这个人怎么回事啊,都三天了,干嘛总是盯着她看?莫名其妙!害得班上越来越多的同学也用怪异的眼光打量她。
“夏小优,抬起头来。”韩相殷冷冷的语气。夏小优听到冷冷的声音,抬起头打算和他摊牌。
“你能不能不要再莫名其妙……”“盯着我看”被吞进肚子里了。
两片唇贴在一起,韩相殷吻住夏小优的唇。第三次,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她这么念念不忘的。
夏小优愣了愣,用力推开韩相殷,躲得远远的。
窗外,还在下着大雨,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看着看不出表情的韩相殷,想到这几天总是缠着她的那三个小混混和那些听到的传闻,心里一阵害怕。
最近她从好友艾丫丫那里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传闻,原来这个人是四大帮派之首“卧龙堂”的二堂主,据说是堂里最为神秘莫测的人。关于他的传闻有很多种版本。无论哪一种,都是道上的人不敢轻易招惹的“狠角色”。
“你别过来。”看到起身走过来的人,夏小优吓得一步步后退。终于没有了退路。
“那你过来。”冷冷的声音命令。
夏小优摇摇头,都快缩进角落里了。
“能不能不要再缠着我了,快要考试了,我有很多功课要做,我惹不起那些外校生,你去和他们说,你是开玩笑的,你去和那个大姐头在一起,不要把我扯进去了……”
“过来,让我抱抱看合不合适。”韩相殷盯着她突然很认真地说。
夏小优一听吓得撒腿就跑。
“喂,夏小优,站住!”韩相殷愣了愣,随后跑了出去,抓住雨中的人用力拖回了教室。
外面还下着雨呢,连书包也不拿就跑了,真是个胆小鬼。
看着落汤鸡似的人,水灵灵的大眼睛警戒地盯着他,突然觉得她特别好玩。
“夏小优,跑得挺快嘛,差点抓不住你。”韩相殷嘲笑着,“就你这副模样,还以为我会非礼你啊,不过逗你玩的,别那么紧张。”
“哈嚏!”夏小优冷得打了个喷嚏。蹲在角落里,抱住腿死盯住他。谁知道你是不是和早上那些小混混一样?要不是艾丫丫及时出现把他们赶跑了,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到校呢。
韩相殷皱了皱眉,身子居然这么弱,才淋了点雨就打喷嚏。
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场雨估计要下一晚了。看了眼一脸防备的夏小优,收拾好东西拿起两人的书包,冷冷地说了一句“回家。”走出了教室。
“喂,把书包还我。”夏小优赶紧追了出去。
“韩相殷。”他不满地纠正,“要说:韩相殷,把书包还我。”
“韩相殷,把书包还我。”
“这样才乖。”韩相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过来,我送你回家。”韩相殷拉住她往车棚的方向走去。
“你哪来的车?”夏小优一阵狐疑,跟在她后面好几天了,也没见过他骑车。
“借来用用。上来。”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夏小优摇摇头,借来用用?意思就是偷车哦?她才不做这样的事情。
“上来。”韩相殷不耐地重复一遍,掏出钥匙发动油门。
“咦?”夏小优惊奇地看了看,不再说什么,乖乖坐了上去。又在耍她。
“抱住我,坐稳了,别乱动。”韩相殷冷冷地命令。说完发动机车冲入大雨之中。身后的人惊得一声尖叫害怕得抱住了他,暖暖的热度在他背上蔓延开,传入心里成了烙印。
最后,不是她生病,而是他患了一场重感冒,还有一场比感冒还严重的病,病名叫相思。
韩相殷抱着她放低了声音,怀中的温暖,填满了他的心。忆着往昔的记忆柔了声——
“夏小优,我们重新开始吧。不要再忘了答应我的事情。我不生气了。你也不要一看见我就哭。我不是说过吗?你还是笑着比较好看。傻傻的丫头,要多笑一笑才会变得聪明。要不怎么配得上我……”
心抖得厉害。“够了,不要说了。”夏小优低哑地请求。泪涌了出来。
那些记忆她只想忘记,再也不要想起来……
“妈妈,今天身体好点了吗?”夏小优一到病房就看到坐起来睁开眼睛的范文娟,高兴地冲了进去,站在床边看着她。
“妈妈,你吃过东西了吗?对不起啊,今天来晚了。”
范文娟转过头看着女儿,久久的,轻轻点了点头。
夏小优惊喜得又想哭了。妈妈有在听她说话,没有再不理她。
“妈妈,我带你去散散步好不好?”夏小优期盼地看着她。平时都是医院护工苏婶或者是宇风哥带妈妈出去散步,今天她好希望能带妈妈出去哦。妈妈昨天已经和她说话了,今天也肯听她说话了,也会接受她的请求吧。
看着一脸期盼又担忧的女儿,范文娟轻轻地点了点头。
“等等,我马上就好。”妈妈终于肯让她带她出去散步了。夏小优高兴得都有点手忙脚乱了。拿出软垫子放在轮椅上,摆好轮椅,帮范文娟穿好外套,掺扶着她坐到了轮椅上。高兴地推着她出了病房。
在院子里逛了一大圈,停在了一颗大榕树下。
都已经十年了呢。夏小优忍不住摸了摸大榕树垂下的一大把“胡子”。那个夏天好像很遥远了,却又好像只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抬头仰望——
阳光透过枝枝叶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曾经以为美得那么诗意,如今看着真像星星掉下的眼泪。为了那些被蒙蔽在虚假的情感中念念不忘,伤了痛了仍在苦苦挣扎的傻瓜不停地叹息,她却浑然不知地走入一场骗局之中。
是该把一切都摊开来了的。他那么的理直气壮地问她要承诺。说不生气了,要和她重新开始。真可笑。韩相殷,为什么你可以说得这么轻松?
其实,他们早就该结束了。那个夜里,只要敲开那扇门,一切肮脏的伪装就不攻自破了,她却没有勇气,所以,十年后,他才可以那么理直气壮地说着不变的谎言,是吧……
“小优。”范文娟轻轻地唤了一声。
“怎么了?阳光太刺眼了吗?还是,累了吗?妈妈。”夏小优回过神紧张地低下头。
“十年前。”范文娟轻轻地呢喃,一脸哀伤,“对不起。”
夏小优愣了愣。
妈妈说:小优,十年前,对不起。
“没有,没有,都是小优的错。妈妈不要伤心,对不起的是小优。是小优不听话,都是小优不好。”夏小优看着一脸伤心的范文娟连连摇头。眼泪涌了出来。妈妈原谅她了,还跟她道歉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吧?
“唉!”范文娟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不一会儿,闭上了眼。
“妈妈是不是累了?小优带你回去好吗?”夏小优看着范文娟一脸疲累的神情,小声地询问。
范文娟点了点头。
沿着来时的路,回了病房。
“小优。”看着一旁忙着整理床铺的女儿,范文娟轻轻唤了一声。
夏小优停下动作,回头看着她。
“有什么事?妈妈。”
“没什么。”范文娟摇摇头,闭上眼,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的无名指。
这里曾有着一个誓言,如今空了。人走了,没什么也没留下。他的丈夫真的是狠心……
脱了,还要这个东西做什么?我们离婚。
老公你说什么呢。
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结婚的。
老公?
我是个没本事的男人,你把你女儿带走,我们分开住,不拖累你们。
韩相殷皱着眉。
想起中午的不欢而散,心里相当不舒服。
该死的夏小优,居然对他说出那样的话!她说什么了?哭着说了什么?
“不要说了。”
“不要再耍我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你耍得团团转的傻丫头了。”
“一切都不一样了。十年了,我什么都忘了,不记得了。”
“我从来就没说过喜欢你,以前没有,现在也不可能。”
“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事情,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缠绕我了。”
啊,居然说了这么多!是呀,夏小优,你胆子变大了,敢和我说出这样的话了,变得伶牙俐齿了,说得我都反应不过来,还变得那么爱哭,让我措手不及,结果又让你给跑了……
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是她伤害了他,失约了,一个解释也没有,她却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你,以前没有,现在也不可能。
话在脑中回响——
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事情,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缠绕我了。
“喂,韩相殷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左馨妍急冲冲地闯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对不起,左经理她……”吴秘书紧张地站着。
“我说过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吴秘书,请左经理出去。”韩相殷不悦地看着闯进来的人。
“喂,大冰山,我真的有事情找你。”左馨妍才不吃他这一套,直接找地方坐下了。
吴秘书左右为难。据闻宏基建设和碧生两大集团一直有意联姻。左馨妍身为宏基建设董事长的唯一孙女,会来帮碧生集团打工本身就不寻常。在他们眼里左馨妍早就是内定的总经理夫人,加上平日里也只有左经理敢和总经理大小声,两人的关系也有诸多暗昧的地方,恐怕是他们男女朋友之间闹着玩呢。她哪里敢拦左馨妍把她请出去?
韩相殷冷冷地看了眼左馨妍,挥了挥手示意吴秘书出去。
“韩相殷,我们干脆结婚吧。我再也受不了那根‘木头’了。”
“居然说要到什么鸟不拉屎的非洲草原去搞什么研究,还要一去三年,一点都不顾及人家的感受,他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女朋友?居然那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下决定,一点也不在乎我。说什么我一定不会同意又要和他闹,我什么时候和他闹了?我都是有根有据和颜悦色的提出反对意见而已,哪里和他闹过?结果不听我的意见,他不是真的每次回来都惨兮兮的么?真是爱自找苦吃的笨蛋!”
“韩相殷,你说,我当初干嘛喜欢上这么个没有情调又固执任性的家伙?还不如喜欢你这座‘大冰山’呢!至少不会到处乱跑啊。”
“闹够了?出去。”韩相殷凉凉地看了眼左馨妍。
这个女人每次一和韩英石吵架就跑来他这里乱说话。所以才有那些关于他们之间正在交往的传闻。真不懂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在破坏他的名声。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搭理她的。
“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劝劝那根木头。绝对不能让他去非洲。”左馨妍着急地看着韩相殷。
“我恐怕劝不动他。”韩相殷淡淡地拒绝。去非洲大草原,一直是韩英石的梦想,他并不想阻止他。
“韩相殷,他会死的。他要去了就回不来了。”左馨妍看韩相殷冷淡淡的样子,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亏他们还相交多年了,居然每次都摆张“冰山”脸给她看。
“这次又是什么理由?”韩相殷淡淡地看着左馨妍,虽然不是很相信她那些鬼话,但是她每次说的事情,好像还真的挺准的。也许就如她所说的她女人的第六感很强吧。
“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梦到他掉到一个大黑洞里去了,里面有好多的怪物紧紧地缠住了他,他怎么都挣不开,到处都是血和死人的骨头……他会回不来的……我不要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左馨妍心有余悸地说着。异常地激动,眼泪都出来了。
“这些事你和他说了吗?”看着掉泪的左馨妍,想起那个一见到他就哭给他看的夏小优,韩相殷心里无奈叹气。
唉!女人,怎么都这么爱哭?
“我说了,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说我杞人忧天。”左馨妍抽了张面纸,擦干眼泪,一脸无奈。
韩相殷皱起了眉,左馨妍这个女人虽然平时爱胡闹,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倒不会拿来开玩笑。特别是她这么多年对韩英石的感情,他是看在眼里的。“他打算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出发。”左馨妍放心了,那个木头谁的话都不爱听,就是特别听这座“大冰山”韩相殷的话。
两人刚下车。
韩相殷习惯性扫了眼周围的环境,在人群中无意中捕捉到一个纤细的背影。
夏小优?韩相殷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快步跟了上去。她这个时候跑出来干嘛?还没下班呢。
不见了?跑哪里去了?他不可能认错。
“喂,等等。韩相殷,你要到哪儿去?”左馨妍追了上去,他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大步往前走。
他不可能认错她。韩相殷笃定的四处搜寻着熟悉的身影。
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非要找到她不可。仿佛不这样做她就会像十年前一样消失掉,再也找不到了。
中午的事情她还没说清楚呢,丢下那些话就跑了,他不能让她这么的自在,扰乱了他心就想一走了之。想也别想。
终于,让我找到了你。韩相殷松了一口气。停住了脚步,直直地看着那抹倩影,走了进去。
“喂,韩相殷,你到底干嘛啊?走那么快也不等我一下。”左馨妍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