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的阴影中将树影当作身体,而且是在月光下。他绝望了,他看着那个小木盒子,他看着因为没有太多照片只能找了一张有些微笑的照片上的自己,他看了很久很久。
白垩没有跟着父母回家,因为他突然发现月光下的树阴对现在的他有很大用处,而且常在太阳下他会慢慢的难受由如温水煮青蛙一样的,时间长了会像被火灼烧,甚至有些开始消散。
这一呆便到了现在,白垩从树阴中开始向上拔高,升向高处。
一间工厂里工人正在忙碌着,一个工位旁边的阴影突然沉重了些,一个白垩看着陌生的年轻工人做着他以前的工作,其它一切如常。时间过去,一切便都不在留念。
他到家了,看着自己那个土坟,石头堆彻,上面盖着厚厚的土,阴影飘动错乱了些。
家里他父亲坐在老旧的沙发上,很是佝偻,母亲在里屋躺着睡着了。他就飘在一个小木扎上,很久很久。
然后人们生活继续,白垩便只能那么飘着,那么看着,也想着些奇怪的想法,毕竟现在的他便是个奇怪东西。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除夕。本是高高兴兴的日子,可今年沉重很多,叹气声代替了往年的欢声笑语。母亲念叨着“那个多夹点,那个,还有那个,,,你哥喜欢吃。”
不管是欢乐的日子还是沉重悲痛的日子都过去得很快,时间抹去了悲伤,也带走欢乐。
又是一年除夕,母亲还是张罗着一桌丰盛的晚饭,父亲也忙里忙外着。只是晚饭后母亲不再去捂着被子哭泣,父亲不再叹气抽烟。他们坐在那儿说着一年的收获,那里有什么需要,那里又要怎样了,只是时不时会沉默一下。那个小木扎还在,白垩还是在那儿飘着,看着。
第二天,白垩再次飘到那个土坟旁边,土上已经长了满了野草。当然,被修剪得很整齐,白垩背对它坐了下来。说坐其实一直都是飘着,他再想自己应该算什么?坐了一天,起来飘回家。他要离开了,只是不知怎么告别?在屋外他飘了很久。
喜马拉雅山一片片雪白的山顶,白垩飘飞着,他来看看世界第一高峰。活着时见不到,也走不了,如今这副样子正好到处看看,毕竟这也算是他不多的梦想之一。最高的地方他看到些人,一些攀登者。白垩将自己拉抻,让自己变成一条细长的线,算是一种放松的乐趣。
纳米比亚的骷髅海,魔鬼城,百慕大魔鬼三角,勘察加半岛死亡谷,自杀森林,娃娃岛,巴黎地下墓地,三宅岛,加利福尼亚州温彻斯特神秘屋,阿克斯胡斯城堡,,,
他将这世界最诡异的,最可能有跟现在的自己一样生灵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甚至小说中最可能穿越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且有意思的事物。现在的他在大海上,他好像有点迷路了,本不该也不可能这样。
“这世界很美,很大,可与现在的你有何关系,死了,你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
“我怎样再死?!我试过了,现在不会死!”
“冷静,先想想,白垩你可以的!”
风暴起,巨大飓风卷起龙卷,闪电铺天盖地,这一片天空像是被掀走一角。大海的天气便这样说变就变,白垩被闪电辟开,阴影分成无数块,然后又流动着汇合在一起。被劈醒的白垩开始向昏昏沉沉的天空飘去,辩别着方向开始飘离那片海域,他身后闪电继续落下,飓风继续肆虐。
今天的月亮特别圆,白垩又回家了,小木扎已经不见了。父亲的背驼了,母亲头发已经花白,唯一好的是弟弟妹妹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照顾父母了,他飘了很久,这次离开应该是永远了。